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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斗转星移时局动荡（第1页）

西玄门外，燕王府，燕王战清洵的府邸内，被夜色掩映着，一个瘦小干枯的身影如入无人之境，从侧门穿过西院，一直步入战清洵的书房。

“大祭师！”燕王战清洵立即将他迎入内室。

那人落座之后，燕王迫不及待地问道：“何事让大祭师深夜亲自出马？叫小虎子走一趟不就好了？”

夜访燕王府的正是国子监大祭师张洞之，他摸了摸下巴的胡须，笑而不语。

燕王见他神色古怪，不由地紧张起来，打量着他的神色，脸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在烛火暗室中是如此的神秘莫测，眼中的光华又那般奇异，“听说大祭师不久前闭关，着人送去的百年人参可服了？”

张洞之环顾室，确定没有其他的暗卫，护卫这才开口说道：“下官身体还硬朗着，不过宫里确实有人身体抱恙。”

燕王听他此言，满腹疑惑，正要开口相问，突然门口闪过一人，立即喝道：“是谁在外面？”

“王爷，是我罗言，刚才小的似乎看到院里有一道影子，怕又是有人私闯王府，所以想确认一下王爷安全。”门外响起一个闷如钟的声音。

“嗯，我这没事，你去其他地方查看一番，或许是猫鼠之类的，你们也别紧绷着线。”燕王轻声说道。

“是，王爷。”

看着门外的影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张洞之这才开口，“此人可靠吗？”

“入府快十年了，一直跟在本王身边，花费了不少的财力物力，才将他堆上九品之列，大祭师不必担心。”燕王喝了一口茶，转头看向张洞之，“大祭师今日突然造访，刚刚所说的又是何意？”

张洞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只是盯着案上的一副山水画，若有所思，“这可是陶渊所著的《临华山水图》？”

“是！”燕王笑了笑，“这是我在苏州游玩之时，陈家主所赠送的画，说是陶渊晚年所著的《临华山水图》，我便收下了。”

“王爷，普天之下，圣上最崇拜的人并不是文坛大家，墨庄严，而是五百年前的北唐大画家陶渊，你若是明天以献出此画，可直接入宫孝敬圣上！”张洞之眼含深邃，透露精光，话中似乎有真意。

“什么？”燕王愣了。

“此次陛下为淮州一事，身心疲惫，心里郁闷，孙嘉诚入京告状，将杨文以及六部大多官员参了一本，又煽动那些御史大夫，陛下迫不得已抄了杨文和数百官员的家，可这一来，如今的朝堂已经失去了平衡，以陛下的手段城府既然抄了杨文也势必要动牛严，绝不可能让一家独大，而淮州「食人肉」一事酵，孙嘉诚也保不住了。”

“迟早会被推出来顶罪，现在的陛下还真就是孤家寡人……这些时日，兵部也不安稳，南庆蠢蠢欲动，北境上杉虎跟哈木良部对峙……陛下的身体和精神都大不如前了，这正是天赐良机。”

张洞之的目光久久地凝视着燕王，唇边勾起一丝笑容，“钦天监的黄师与老夫说「紫微星暗淡，斗转更迭」。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明日国子监会为陛下献出祭礼圣物，那时禁军统领华成峰会迅掌控皇宫内的禁军，钦天监黄师会将节制天下兵马的虎符和传承玉玺，而老夫会在陛下旁边准备好一份诏书，那时王爷刚好拿《临华山水画》入宫献礼！”

燕王的脑子随着张洞之的话飞快运转着，他大口喘着气，按理说，张洞之的这个计划天衣无缝，而且如今也正是难缝的时机，这正是他隐忍了那么多年，一直想要坐上的位置。

可真正到了决策的时候，他心中却有着焦虑不安，始终下不了决心。

“燕王，你我苦心积虑多年，为何事到临头，反而如此难以决断？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有大决断！”张洞之忽然眉头微皱，看着他，语气加重了些。

“大祭师，此举太过于凶险，就算一切如我们所愿，你忘了城中不止只有禁军这一支武装兵力，陛下手中还掌握着隶属于他私人的势力——锦衣卫。沈重耳目众多，动静这么大，难以瞒得住他，沈重会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怕是……”燕王面露难色，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锦衣卫可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一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京城有不下八千人的锦衣卫，这是一股不可小嘘的力量，若是沈重真要站出来，他绝对有能力打上皇宫，然后平定禁军，立太子为新皇。

“沈重？”张洞之微微一笑，“燕王放心，老夫手中有一张底牌，若是沈重不自量力，那便废了他。”

“哦？”燕王眉头一挑，似乎有些不相信，要知道满朝文武，只要是当官的都有弱点，不是爱财，就是爱色，有些自诩清官的爱名……唯独沈重是个异类，无论是钱财美色，都入不了他眼，名声就不用说了，若是重名，就不会当什么锦衣卫了。

“锦衣卫除了南镇抚司，还有北镇抚司。老夫曾在江南中，救下萧山的儿子，对他有恩，而且这些年来，他暗地里也收了不少的银子，还有他纳的小妾是我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他不知道有多少把柄在我手中，若是都抖出来，不管以后谁坐在那个位置，他也活不了。”张洞之神色犹如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淡然，让人难以质疑。

看他一脸笃定，燕王的心也渐渐放下来，此生只搏一次，下了天大的注，若成，天下便在他手中，若不成……无非黄土一胚。

安庆宫暖阁内，北齐帝静静地躺在龙塌之上，仿佛已经睡着了，只是眼皮微微颤动，想来还没没有真正熟睡。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由远及近，仿佛衣裳裙带摩裟出的细微声音。

随之龙塌前垂着明黄色幔帐被轻轻地掀开一条缝，一个倩影翩然而至。

此时的她外衣已脱去，只着着一件贴身内衫，俏生生地立于龙塌前。

一头乌黑的长随意披在身后，落在肌肤上，间散乱，只见她轻手卸下最后的内衫，嫣然一笑。

望着那圆润婀娜身姿，北齐帝神色有些恍惚，目光停留在那秀色美景，这小小的华妃，看似清雅娇美，实则妖娆放荡，最能诱人。

他不禁苦笑，真是老了，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