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大人命人将尹索嘴里的布拿出来,然后问道:“贺安和马隆的尸体在何处?”
“我不知道。”尹索冷笑道:“他们不是我杀的,灵绣在说谎!”
“哦?”包大人道:“那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人怎么死的我不知,但我从来没有给我家夫人买过毒药,那名为‘归西’的毒我更是听都没听过。”尹索面容恢复平静,“贺安公子是夫人的侄子,借住在府上,而我守在庄子,我们连面都没见过,毫无交集,说我杀他简直是无稽之谈。”
“还有那个马隆,我都不知道是谁,也不知道灵绣为什么要把他的死扣在我头上。”
“那你今夜带人闯入大牢,意图何为?”
“为了杀灵绣。”尹索看向灵绣,目光阴沉道:“不过这是我和她的私怨,和我家夫人无关。”
包大人:“你与她有何私怨?”
“同为夫人的手下,她能日日陪着夫人,而我只能在庄子上等着。被夫人如此重用,她却不知珍惜,私自配合贺安害死大人,惹夫人伤怀。”尹索仰头道:“我看不过眼。”
“胡说八道!先不说你我从不曾生气结怨,就算你暗恨我,也该等我回府再杀,何必冒风险带人硬闯大牢?”灵绣面带不忿,冲尹索大声喊道。
包大人眸中精光一闪,尹索的说辞一听就是假的,但他对杨夫人的忠心是真的。尹索
一心想把杨夫人摘干净,而灵绣既已出言指认杨夫人,就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尹索替杨夫人脱罪。
两人目的相反,又都是杨夫人的爪牙,不如先看看他们会如何互相揭底。
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包大人用眼神制止了赵虎想打断灵绣的动作。
“平时你在夫人身边,想杀也不好杀,况且在大牢杀你,运气好的话还能把展昭、叶唯等人一起杀掉。”尹索流利答道:“要不是他们多事,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夫人又怎会费神多思,合该一起杀了才是。”
他话一出口,灵绣尚没有反应,叶唯先轻笑一声。
众人朝她看去,她不由收敛笑容道:“不好意思。”
“你笑什么?我说要杀你这件事很好笑吗?你别忘了,刚才在大牢外,你们都差点死了!”
“刚才的情况是有些凶险,但也不能掩盖你理由太假的事实。”叶唯想了想还是道:“你不要以为你抵死不认,我们就不能查出你今晚来大牢,究竟是自作主张还是受贺梓芸指使。”
尹索激动道:“你竟敢直呼我家夫人名讳!”
“她如今已是嫌犯,我为何不能叫她名字?”叶唯声音隐隐散发着寒意,她已经猜到结果,不想再和他们浪费时间,遂对包大人道:“大人,尹索今晚不仅给属下等用了软骨散,还雇佣了杀手。软骨散卖价多少属下不清楚,但那批杀手训练有素、武功高强,绝不是寻常杀
手,想雇他们杀人,必定要出高价。”
“他一个小小管事,能拿出多少钱钱?”
“对。”灵绣被叶唯提醒,赶忙道:“尹索手里没有那么多银钱,只有我家夫人有。”
尹索脸色大变,看灵绣的眼神就像粹了毒。他阴恻恻道:“我自有来钱的法子,你一个内宅丫鬟懂什么?”
展昭从叶唯出声的那一刻起,眉心就没舒展过。叶唯向来有分寸,大人审问嫌犯时极少插嘴,就算心有疑虑,也会等大人问完后再补充提问。
这样直接出言说出自己的想法一般都是在审问过后的讨论中,可现在她在审问过程中就说了,感觉像是急着推进审问的进程。
她似乎有些不耐烦,为什么?
展昭想不通,甚至连看一下叶唯现在的表情都做不到,只好先仔细往下听。
面对尹索质疑,灵绣反而像找到定心骨一般,镇定自若地对包大人解释:“大人,我家夫人花高价买了那名叫‘归西’的毒药后,身边就没有多少现银可以用了。若要再拿钱雇佣杀手,就要动用夫人名下商铺的钱。”
“夫人肯定是在民女被几位大人带走后,才决定要将民女灭口的。她下了这个决定,就会派人去各个商铺拿银钱,只要大人们去商铺问一问,就知道夫人是否叫人去提过银钱。”
“灵绣——你个叛主的贱婢!”尹索在一旁怒吼。
张龙只好再次把他的嘴堵上。
灵绣不受影响,接着
道:“就算商铺掌柜要替夫人遮掩,也可以查账。民女离府不过几个时辰,这点时间想做好假账几乎不可能。”
“张龙,你先把尹索带下去。”等张龙将人带下去,包大人又对公孙先生说:“公孙先生,你去拿纸笔,让灵绣把杨夫人的私产商铺写下来。”
“是。”公孙先生也转身离开。
叶唯见时机合适,便走到包大人身前道:“大人,属下自请前往杨府,将贺梓芸捉拿归案。”
包大人犹豫了一瞬,道:“你受了伤,又熬了大半个晚上,抓人之事可由王超、马汉他们去办。”
“大人,属下的伤很轻,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属下出于私心,也想再去一趟杨府。”叶唯俯首道:“请大人恩准。”
包大人以为她说的私心是想亲手把杨夫人抓回来,毕竟刚在杨夫人手上吃了大亏,亲近之人也因杨夫人而受伤,她愤懑不平之下想亲手抓人也可以理解。
叶唯行事向来谨慎有分寸,包大人还是能放心的。再加上府衙今日确实缺人,包大人只好道:“那便依你。”
“是。”
叶唯领命正要退下,公孙先生就走了进来。他道:“大人,林姑娘已经把展护卫的药熬好了,她让学生来提醒展护卫用药。”
叶唯闻言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