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闭了闭眼,她能不急吗,那个叫明澈的道士说过小唯绝对不能受伤。这样想着,她不禁又仔细打量起叶唯。
叶唯现在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难道是因为伤在后腰,伤口又小的缘故吗?罢了,小唯暂时没事就好。
林致按捺住撩起叶唯衣袖的冲动,淡淡道:“确实没什么好急的。”
她前后不一的态度让旁边的一叶感到奇怪。
小姐的伤他最先看到,不过他也注意到这伤不重,加之受伤的位置特殊,伤口也和他们不一样,最好是等回到房间再处理,所以他才没特意提及。
林致不清楚小姐的伤情,心急尚能理解,可她看见小姐的伤口后,不仅更加着急,还生起了气。
这里一叶就不太明白,以林致的医术,不可能看不出小姐的伤口不深,为何还如此情绪外露?若说她太看重小姐这个朋友,倒勉强说得过去。可白玉堂和她是那种关系,又伤得比小姐重,她看见时都不曾变个脸色,怎么到了小姐这反应就这样激烈?
最奇怪的是,小姐问过她急什么后,她的情绪又都消失了。这感觉不像是她反应过来小姐伤得不重就放下心,更像是在掩饰什么。
想着想着,一叶的双眸猛地睁大,一向淡漠无波的眼神中满是震惊。
不会是——不对、不对,肯定是他想多了。一叶在心里反驳自己,可看向白玉堂
的眼神还是忍不住带了些同情。
白玉堂对此倒没什么感觉,他觉得林致就是生气叶唯隐瞒而已。身为医者,哪个会想看到病人讳疾忌医,何况病人还是自己的朋友。
“林姑娘刚才想说什么?”展昭不知其他人心中所想,只知道叶唯方才是故意打断林致说话。直觉告诉他,林致刚才想说的话一定很重要。
林致看了叶唯一眼,叶唯僵着脸摇头,她轻叹一口气,“没什么。”
怎么会没什么?展昭眉心拧起,继续道:“可方才打斗时,我好像听到‘疯了’、‘分寸’之类的话,你们在说什么?”
叶唯摇头地幅度又大了些,林致无奈道:“她刚才走神了,被我骂了一顿。”
“为何——”
“展大人!”王超、马汉带人冲了过来,展昭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见他们几乎都受了伤,白玉堂和一叶似乎还伤得不轻,王朝马汉不由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来人竟这般厉害?
“说来话长。”展昭道:“你们先把活着的四个黑衣人关起来,然后将中了软骨散的人安顿好,留下一部分人守大牢。”
因为看不见,展昭这话只是冲着王超和马汉的方向说的,没有对上他们的视线。王朝察觉不对,高声问道:“展大人,你眼睛怎么了?”
“暂时看不见,林姑娘说了,过几日就会恢复。”
王朝和马汉对视一眼,脸色皆有些难看,他们没看见展昭身上有
明显伤痕,还以为他并未受伤,没想到他的眼睛竟然看不见了。
纵使林致说过几日会好,他们依旧心焦。王朝道:“马汉,你带人送展大人和叶唯他们回府,我留下收拾残局。”
“好。”马汉重重点头,挥手叫了两个衙役过来。“你们背白大侠和一叶公子回去。”
“诶,背就不用了。”白玉堂连忙摆摆手,“扶我一把就行了。”
“我也是。”一叶道。
“你少逞能。”林致语气不善道。
叶唯瞪了一叶一眼,“你也是。”
白玉堂一叶:“……”
*
最后,人还是背回开封府内院了。
早在衙役回来求救的时候,包大人和公孙先生就已经被惊醒。
此时白玉堂所住的房间内,公孙先生正在给白玉堂和一叶重新处理伤口,包大人、展昭,以及王超等人则在门外等候。
至于叶唯和林致,她们同为女子,又都伤在背后,便回房互相清洗伤口和上药。
“今晚的事我不希望再有下次。”林致边给叶唯上药边道。
感觉到她的不快,叶唯颇有些心虚道:“当时情况危急,我那也是无奈之举。”
林致声音冷冽,“那我等下就去告诉展昭,你为了救他命都不要了。”
“你这是胡说。”叶唯扭头辩解道:“我哪有不要命,都告诉你了我有分寸,就算你没救我,我最多就是受点伤。”
“一剑穿肾,也叫受点伤?”
“我会避开要害的。”叶唯强词夺理道。
林致给她上好药,贴上纱布,使劲一拍,冷淡地说了一句:“胡扯。”
“嘶——”叶唯疼得脸一抽,直接转过身道:“你不是也为了救我,差点被一刀穿心?我当时差点吓死你知道吗?”
叶唯看着林致的眼睛,问:“我可以答应你没有下次,你能答应我吗?”
“我们的情况不一样。”林致不闪不避道。
“哪里不一样?”
“我知道你一定会替我注意身后。”林致缓缓道:“而你,当时根本不能确定我会看到你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