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没有再问,回家后准备问儿子。
话传到裴司耳中,他瞬息就明白了,他认真地问母亲:“母亲这一世的路走错了,重来一回,您会怎么做,是否会避开父亲?”
“那是自然。”大夫人点头。
裴司不禁反思自己,当真做得过分吗?他觉得父亲错得离谱,母亲才会这么说,自己呢?
是什么让温言对他避之不及呢?
裴司失魂落魄地离开母亲的上房,他没有放弃,转道去了国师府。
国师府还被围困,不过看着声势浩大,皇帝没降罪,大国师好得很。
裴司要见大国师,守门的人没有拦,甚至给他通禀。
大国师见到裴司,下意识头皮一紧,不得不正面应对,“你来作甚?”
“有些事情想问国师。”裴司直接了当地俯身坐下来,姿态如常,让人看不出端倪。
大国师让人奉茶,裴司不好相与,比起温言,难缠数倍。温言关在自己的宅子里过日子,她不挨别人,别人也莫挨她。
裴司不同,大国师见过他太多的手段,前世杀人不眨眼,亲自动手灭了整个温家。
那一夜,裴司进入温家,一人进来的,举止散漫,他提着剑。
是剑。
她从来不知状元出身的裴司竟然还会武,她眼睁睁地看着裴司将剑捅进了养父的身体里。
随后,他看着温信,温信勃然大怒:“裴相,我父亲也是侍郎,在朝三品大员,你说杀就杀,是何意思?”
“温信,风光霁月的温大郎君。”裴司轻笑一声,像是嘲讽温信,笑声刺耳,眼神凌厉,他踏着月光走近,一身白衣染着血,他说:“郑家的事情,需要我点明吗?”
温信的脸色大变,她不懂,温信怎么了?
“什么郑家,我不懂裴相的意思。”温信的脸色不好看,但她知晓,温信说谎,他知道‘郑家的事情’。
当着裴司的面,她没有戳破温信。
裴司笑了,笑容嘲讽,他走了三步,停在温信眼前,说道:“你屠了温家村,你别以为没人会知道,放火烧村,对外说感染瘟疫,温侍郎犯下大错,证据确凿,陛下早就知道了。”
“都说我裴司心狠手辣,比起温大郎君,我、稍显逊色了。”
温信脸色十分难看,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话:“裴相想杀我温家人,张口编造谎言,陛下被你蒙蔽。”
就在这时,裴司笑吟吟地上前,将剑刺进温信的腹部,温信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裴司笑了笑,“就不该与你浪费时间,好了,你去见阿言,告诉她,她的父亲是威远大将军郑常卿。”
随后,他看向她。
吓得她步步后退,“你说的事情,我不知道。”
“你说说,阿言怎么中毒了?”裴司无辜地看着她,笑了下,眼内却是冰冷,带着疯狂,步步靠近她。
她后退,甚至想跑,门外的婢女婆子就这么看着,无一人敢上前,她努力呼救,仆人们低下头,不敢看她。
她往门外跑去,裴司提着剑,慢条斯理地跨过门槛。
月光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俊秀如谪仙,心狠若阎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