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奇妙。
洛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父亲?爸爸?
他显然是不配的。
察觉到洛云的到来,男人的视线畏缩地看着她的脚尖,而后缓缓上移。
直至看到那张与洛女士七分相似的脸时,他干瘪的脸上多了一丝怅惘。
他张了张嘴,只说出一句:“都长这么大了。”
是啊,都长这么大了。
曾经被关在地下室,任由他摧折打骂的花朵没有就此沉眠,也没有冻毙于风雪,她长大了,尽管曲折,却仍旧热烈。
“云云,对不起,爸爸当时是鬼迷心窍,你能原谅我吗?我给你跪下了云云,爸给你跪下了。”
他扬着一张脸,涕泪横流,满眼乞求。
洛云却觉得奇怪。
这些做了错事的人,为什么会觉得事后的几句忏悔、几句道歉就能获得原谅呢?
他们之所以肆无忌惮地作恶,伤害别人,是不是因为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小了?
萧辞如此,他也是这样。
好像只要加一个身份,加一种感情,这些伤害就会穿上华丽的衣服,为人们所接受。
可洛云,不愿接受。
“我不会原谅你,你来也不是要我原谅的吧?”
洛云平静地看着他眼中的错愕和恼怒交替翻滚,就像一个旁观者、局外人,此时此刻无论面前是谁,都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他不满,又无可奈何。
洛云觉得有趣。
洛父撑着膝盖从地毯上站起,坐到沙发上长叹一声。
“云云,爸爸是真的没办法了,爸爸在监狱里被他们欺负,身体彻底垮了,吃不起药也没钱吃饭,只能借了点高利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