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时候,不需要倾诉痛苦,也没必要放大情绪,去药店买副药,自己就搪下来了。
他反倒不喜欢被嘘寒问暖的?关怀,因为需要花额外的?精力去回应,既得扫自己的?门前雪,还得管瓦上霜。
都?是些片段化的?记忆,好似孤身行走在雪原之中?,再醒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怔,毛茸茸的?毯子覆盖在身上,奥兰德的?脑袋埋在他身上,魏邈先确定了时间,大概已?经过了两?个小时。
相当于午睡了一场。
记忆浮现在脑海里,他揉了揉太阳穴,压制住多余的?不适应感,事物在眼前分?毫毕现,视域的?范围不断延展开来,脑细胞极度活跃,不断诱惑着他向外探出精神力的?触角,去操控这些低劣的?虫子们?的?心智,迫使他们?臣服。
眼前的?奥兰德莫名其?妙变成了香饽饽,他不需要去花费时间试探这名雌虫的?等级,多出来的?精神力触角似乎对这名雌虫又?畏又?怕,暂时拿他毫无办法,但又?忍不住恶狠狠的?、傲慢地觑着对方,伺机要扼断奥兰德的?脖颈。
——让这名强悍的?雌虫跪在地上,不断地为他诞育子嗣,被他驱使、驾驭,为他创造更多的?声誉、权力、财富。
让所有?的?虫族奉他为君主。
“……”魏邈淡淡地挪开视线。
有?病。
他这样?评价自己。
雄虫掠夺的?基因本能和后天习得的社会习性不断对撞,就像狗总想要撒泡尿占领地盘,雄虎会粗鲁地划定狩猎的?区域,魏邈也感受到了这种最原始的?渴求,脑海里的?精神力变得莫名焦躁起?来,质问他:不会害怕了吧?
怎么能放过这个优质猎物?
魏邈动了动已?经被枕得酸麻的?手,奥兰德便同样?清醒过来。
“雄主。”他眼眸警醒地眯起?,视线一触即离,低声问,“您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
魏邈自己都?没有?现,他此刻的目光泛着冰冷的侵略性,做最直观的?打量和评估。
他简明扼要地道:“不用。”
奥兰德在这样?的?目光下感觉浑身开始烫,他的?脸颊在雄虫的?手心里蹭了蹭,这是一个表示顺从的?姿态,轻轻地问:“距离清晨还早,您想要使用我吗?”
雄虫显然有?些意动。
魏邈偏过头,总觉得像是竹叶青吐着蛇信子,看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他不能多说,多说一句都?得露馅。
魏邈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把?脸,水珠从脸庞上滚落到脖颈上,被本?能控制的?思?绪总算向回拉了些。
奥兰德亦步亦趋地守在盥洗室的?门口。
“雄主,您得跟我去做精神力检测。”他的?语调加重,神色温和,不容拒绝地说。
·
第二军团总部,灯彻夜不眠。
不断有?佩戴手铐的?雌虫,鱼贯地进入羁押室,秩序井然,只能听到行走时的?脚步,魏邈站在整座建筑的?最顶端,向下俯瞰,饶有?兴致地扬了扬唇角。
蚂蚁搬家。
整座第七区都?被惊动。
“莱尔先生,请就座。”
奥兰德以家属的?身份坐在身侧,那位年迈的?雌虫医生只得屈就于对面,看这位在第二军团总部如入无虫之境的?患者家属操纵精神力测压仪,熟练地启动这台大型医疗设备,叮嘱说:“您需要平躺,手臂抬起?……没关系,不会疼。”
他喜欢这样?手把?手的?、琐碎的?照顾,看到雄虫乖乖地平躺下去,内心便充溢着安静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