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肆两眼一翻,活活晕了过去。
纸人的血盆大口也变成了两半,它软软地瘫到了地上,里面的碎血碎肉散了一地。
白落枫甩甩手上的血,顺便抻着自己白色的冲锋衣外套看了一眼。
已经全都是血了。
他没在意,继续甩了甩手后,回身一看,众人已经惊呆了。
除了张孟屹。
白落枫眨眨眼:“干嘛?”
“没有,”阮千呆呆地说,“我听他们的形容,还有你在周嫂家的表现,我以为你是个纯粹的病秧子……”
白落枫疑惑道:“我不是吗?”
“你可能对我的话有误解。”阮千说,“纯粹的病秧子,应该是不能徒手撕纸人的。”
“还好吧,这种事儿越纯粹越干得来,如果你是个病秧子的话。”
白落枫用袖子抹掉自己脸上的血,很漫不经心地又回过身去,又补了一句,“我在我自己眼皮子底下吐过两升血,半条命都当着自己的面儿吐没了,我怕这个?”
阮千沉默。
她懂了白落枫的意思。
他这个病秧子从小就在医院里,不但自己身上的,别人那种血淋淋的场面也没少看过,这种事儿对他来说实在不算得什么。
从这个层面来讲,纯粹的病秧子打这种游戏,反倒很有天赋。
不论场景多掉san,他都不会动摇的。
白落枫低下身,在这个被他分成两半的纸人跟前打量了了一会儿。他忽然眼前一亮,在尸肉堆里找到了个东西,于是伸手把它拎了出来。
那是一张长条的纸,虽然已经全被血染红了,但能依稀看出是用来写纸人名字的那张黄符。
白落枫把它抖搂抖搂,转头对着寺庙里的烛光展开,借着把黄符照得透亮些了的光,白落枫依稀看清了符上的名字。
看清的一瞬间,白落枫难得地血凉了。
“粱一童。”他说。
白落枫念出了符上的名字。
三个字出来的一瞬,众人鸡皮疙瘩起了全身,后背凉。
“怎么回事?”施远跑过来说,“这纸人是粱一童?”
白落枫点点头。
犹豫片刻,他说出了实情:“这么一说,我昨晚做了个梦。”
“什么梦?”
“一片黑,我听见有人在哭,就追过去看了。我看见有个人背对着我蹲在地上哭,我问他为什么哭,他不回答我,就一直说都怪我都怪我,非让我替他去,去干什么也没说。”白落枫说,“这么一想,那个声音很像粱一童。”
众人不寒而栗。
“在找替死鬼。”阮千说,“那本基础风水入门上有写。有一些被邪法所害死于非命的人,会找替死鬼来替代自己。其实不一定能够脱离,但是他们的怨念不管这些,只会想着多拉一个人下水是一个。”
“人性。”张孟屹评价。
施远说:“等一等,那秦晴那个是不是也是这样?那个阴桃花。”
“有可能啊。”阮千说,“秦晴也没有给画像,我们也不知道那个阴桃花到底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