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依旧在,激起的浪花拍在石板路上,溅起的水滴被阻挡,又落回了水面。
腕上的手表传来响动,言书越扶着脖子脑袋转了个圈,出声喊道:“时间到了,继续走吧。”
坐地上捶腿的崔北撑地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借给安顺只手拉她起来,注意到蔡佑山在那儿一动不动坐着,唤了声,
“唉,老蔡,走啊,还坐那儿干啥呢?”
两人回头望着坐地上的蔡佑山,他在声响里抬了头,脸色煞白,汗水落个不停。
他慢慢站起来,身子有些晃悠,踉跄着扶住一旁伸来的手,道了声谢。
“没事吧?要不这次行动你先耽搁一下,下次继续。”
言书越心里染上担忧,蔡佑山的状态有些不对,她很想知道这人究竟瞧见了什么,竟然害怕成这个样子。
蔡佑山脑子激灵了一下,身上有了力气,回头望着言书越,眼神清明了不少。
“没事的越姐,我能行。”
言书越也不再劝,收回扶他的手垂在腿边,只说了句:“坚持不住只管出去,有我们担着。”
他的眼神望过来,停在她脸上,定定的看了会儿,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对不起,越姐。”
言书越又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说:“人之常情的事有什么好道歉的,继续赶路吧,别耽搁太久。”
海楼看了言书越一眼,在她的颔首下去了队伍前方。
手里梦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颤动身子变换方向,一条大路见不到底心里多少有些慌张。
言书越落在队伍最后,亦步亦趋的跟着,偶尔支起耳朵仔细听着身后的动静。
水声和脚步声在昏暗里成了二重奏,这曲应当是谱不成,如此吓人,又有几人能听得。
卧在礁石上的路铺的平整,每隔两步就又是同样的排列,整齐的码放着。
队伍还在朝前,路有三人宽,走在最前面的是海楼,手里拿着梦盘不是低头瞧一眼,中间是崔北衾和安顺,两人并排走正小声说着什么有趣的话题,再是老蔡,耸拉着肩膀一步一步迈的沉重,最后是她。
前进的步子慢了下来却也没停,脚边多了沾水的石板,浪花溅起的水打湿了登山靴。
言书越垂眸瞧着这一幕,心悬了起来,揣在兜里的手戒备的垂在腿边,手指点着裤缝,脚步放的缓慢。
渐渐地二重奏变成了三重奏,言书越掀了下眼皮,仔细听着。
突然,路边的海水翻涌起了更大的浪花,水从天而降直接落在人身上,打湿了一身衣裳。
来得毫无征兆他们无处可躲,只能任由水浸湿衣衫,浇了个透心凉。
他们听了脚步,可那声音还在继续,大有越来越近之势。
言书越支着耳朵仔细听,来了,在身后!
她猛地转身回头,同时祭出手中长刀,向后用力一砍,刀身刚好同袭来的爪子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