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两位年轻的蓝衣公子视线相撞。
周时安面色如常道:“也才刚到,刚好碰到夫人,就聊了几句。”
“来得正好,我也正想问问你,上回那些小姐有没有合眼缘的?”苏珩一本正经地继续道,“若是没看上,今日还是有机会的。”
“我不急于娶妻……”周时安一脸尴尬,“苏将军也不必这么急着为我安排……”
这时,原先蠢蠢欲动的少女们见苏珩停下了脚步,便想着在他跟前露个脸,纷纷围了过来,搔弄姿地说着话。
“———小侯爷,你们在聊些什么呢?”
“———我能看看孩子吗?”
“———这位是夫人?”
一时之间,数位少女你一言我一语,热闹得不行,直把周时安给挤了出去。
苏珩淡定地将许知意揽进了怀里,又低头逗了一下她怀里的小团子,才道:“是啊,她是我夫人,也是我此生唯一的夫人。”
此刻他的眉眼含笑,定定盯着身侧的女子。
漂亮的桃花眸宛如一汪清冽的潭水,被临秋的凉风一吹,荡起了盈盈波光,温柔得如同被月光拂过心窝。
少女们自然听懂了这句话的意思,见到苏珩的深情后,也知道难以插足进去。
心里萌生了退意,也没再自讨没趣地往前献媚。
偏偏这时苏珩还佯装十分震惊地开口:“周大人去哪了?刚刚还在这的,你们有见过他吗?对了,他就是今年的状元郎,长得很是年轻。”
原先失落的少女们听见“状元郎”三字,又听见“年轻”二字,眨了眨眼睛,迫不及待地东看看西看看。
却在人群外见到了一位同样是穿着蓝衣的年轻公子。
长得眉目端正,长以玉冠束起,十分地端方有礼,一副文人墨客模样。
下一秒,都抬起了小碎步往他跟前凑去。
另一头,周时安也瞧见了这副情景,面色一顿,看向苏珩的神情带着些不可置信。
果然,这人就是个大醋缸子,都过去多久的事了,还依旧防着他。
周时安摇头气笑,被迫又与一堆年轻的少女们礼尚往来地打着交道。
许知意似乎也看懂了这一切,轻轻地拍了拍怀里的小团子,才看向苏珩。
“周大人与你是有什么过节吗,我总感觉你不太待见他。”
苏珩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小团子身上:“以前有,现在……”
他又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百花争艳的场面,唇角翘了起来,淡道:“现在没有了。”
“意儿!”
一阵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苏珩和许知意回头,却见来人是许高远。
他一边走一边道:“怎么回了汴都也不回一趟许府,我好让府里的下人多做些你们喜欢吃的菜。”
说到这里,脚步顿了一下,吩咐身后的小厮把东西提了上来。
“对了,我前段时日下江南,带回来了好些新鲜的果子,想来意儿应当没尝过,我就特意带了一些过来。”
许知意愣了好一会,目光与苏珩对上,又低头瞧了一眼面前筐子里鲜红的果子。
原来是荔枝呀。
只见面前的女子视线一如既往地平静,清清浅浅地掠过果子,并未多加停留。
她道:“谢父亲好意,这么贵重的东西,女儿无福消受。父亲还是拿回去给大娘子,大姐她们尝尝鲜吧!”
许高远还想多劝说两句,却见许知意面上摆着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一时也没再提这个话题。
“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意儿的孩子都百日了……”
“父亲究竟想说什么?”许知意果断打断了他的话题,问。
许高远明显一怔,似是没料到她竟然连话也不愿意和他多说两句。
默了一会,咽下心中的复杂滋味,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能看一眼孩子吗?不知,他叫什么名字?”
许知意平静地看向他,目光里并未掺杂别的思绪,仿佛平静得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她淡淡地回:“单名一个鹤字,黄鹤一去不复返的鹤。”
许高远面色一僵。
这些年,到底是寒了这个女儿的心,把她推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