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原本以为未来可期的孩子,此时的心里都阴云密布。
原来她们即将步入的那个社会,并不是和她们想象的一样,一片美好、光芒万丈。
在社会底层还有很多人挣扎了一辈子,都被黑暗的资本控制着、利用着,他们却为了那些能让他们吃上饭的收入,不得不去做这些要求无理的工作。
学生们此刻除了自己主动把东西都搬上去,似乎也再做不了任何事了,他们能让这些老年人都回去,不做这份工吗?他们能替老人们讨回公道吗?又或者说,她们能让这些老年人都得到应得的收入吗?
似乎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是不能。
因为她们有心无力,所以才心累,靠自己搬行李付出的体力都算不上什么,这件事对她们心里的折磨才是最深的。
这一切让谭念想到了孙燕姿的一首歌:《天黑黑》。
歌词里写道:“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原本是一首写成年世界爱情的歌,谭念却觉得放在此刻也非常契合。
这就是她们毕业了要前往的世界,原来这个世界最丑陋也最真实的模样,就是对于普通人无尽的压榨,压尽你身上的每一处利用价值。
底层人民不过就是社会的螺丝钉,螺丝钉永久了生锈了,自然是要更换的。
社会里的那些生锈了的螺丝钉,当他们还没能从螺丝钉进化为更高级的零件时,他们就被踢出局了。
为了让自己能继续生活下去,他们便去努力寻找还需要“生锈螺丝钉”的地方,在这样的黑暗地带里,挣扎着,生活着。
明亮的日子
过了一会儿,周奕来电话了。
“念念,我到你们学校门口了,我好像能直接进去,你不用来接我了。”
“好,你可不可以去帮我们买几个包子呀,我们四个人都没吃早饭,就在校门口买点就行。”
“行,你们等我一下啊。”
又过了几分钟,周奕的电话又打来了。
“我现在进你们学校里了,你们是在哪一栋楼?”
谭念这才想起来,周奕可能会找不到过来的路,连忙说:“要不你还是站在原地,我去接你吧。”
“不用不用,你们这个门口都贴了路线图,我刚刚拍下来了,你告诉我在哪一栋,我马上就过去了。”
“好,我在四栋,你慢慢来,不着急。”周奕的冷静和稳重,成了谭念的强心剂,她好像什么也不用担心,只要等着周奕来,就会好的。
五分钟之后,周奕手里提着一大堆吃的,像救星一样出现在她们面前。
他给她们一人买了两个包子,一个肉馅一个豆沙馅,一人一杯豆浆。
顺便给他自己也买了早餐。
一来到这里,周奕就明白了谭念打电话向他求助的原因,虽然不知道这些老人都是为何而来,这幅场面也足够混乱和震撼了。
女孩们守着自己的行李,站在宿舍楼下,他能看出她们每个人都状态都非常不好。
“这是怎么了?”周奕一边分发着食物,一边问谭念。
谭念有气无力地回答他:“搬家公司派来的专业人员,就是这些爷爷奶奶,且不说让他们来工作就不合适,搬家公司还克扣他们的工钱。
我们不想让他们帮忙搬东西,他们怕拿不到工资,还跟我们抢行李。”
“原来是这样,需要我再喊人来帮忙吗?先帮你们把东西搬上去。”
女孩们纷纷点头。
于是周奕又联系了几个朋友过来,周奕和他们一起帮忙把四个人的行李都送了上去,随后为了让她们安心地收拾,周奕打算带着他的朋友们先离开。
“我先走了,你们慢慢收拾,先把宿舍收拾好,不想那么多了,好吗?”周奕嘱咐完谭念,又跟室友们打了招呼才走。
有了周奕的帮助,她们现在只需要把宿舍里面收拾好就行了。
明天一大早还要上课,大家都没工夫再去想屋外的事情,在她们四个人的小空间里,整理个人物品、打扫卫生,四个人就靠着周奕送来的早餐撑到了晚上,收拾好了才结伴一起去食堂吃饭。
吃完饭,回到宿舍里又做了一点收尾工作,她们洗漱完就睡觉了。
尽管今天过得一塌糊涂,明天等待她们的还是早八,那又能怎么办呢?只能睡觉了。
突如其来的早起,让她们的身体系统都有些紊乱,精神萎靡地走进教室,发现大家都跟她们一样。
大家都是昨天那场闹剧的剧中人,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上课前有同学告诉她们,昨天学校的事情闹上热搜了,有老人在搬重物的过程中出了事,目前学校和搬家公司都还没给出回应,不少网民都还在持续关注这件事。
这节课下课之后,谭念才有空上网去看了看。
不是每一个学生都坚持做到了靠自己搬行李,其中一些抢不过老人家,也有一些并不在意老人是不是身体受不住,只想着自己能轻松就行,有好几个老人都扭伤了腰,现在已经住进医院了。
虽然她们不想看到这些事情发生,可是她们从来能管住的人都只有自己,改变不了身边的所有人,所以她们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天中午,谭念和周奕约在小吃街一起吃午饭。
谭念提起了这件事。
“虽然我们都坚持了要自己搬,但是除了我们自己,我们也没办法改变别人。
到最后还是出了事,我们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