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说天婴是饕餮后妃,就算不是,这仙妖殊途,从不通婚,容远居然光明正大说出这话。
饕餮大怒:“疯子!”
他走上前,看着被悬挂着的容远:“一个小妖而已!哪里值得你这般?”
“她怎能与荣华富贵相比?怎能与滔天的权势相比?”
“只要你还是大祭司,本王可以给你找千千万万个兔妖,甚至可以给你
找出一模一样的!”
“更温柔!更听话!”
“大丈夫何患无妻!你休要糊涂!”
任凭饕餮怎么激昂的规劝,容远只是笑了笑:“我就是清醒太久,偶尔想糊涂下。”
饕餮语塞,众妖语塞,众仙官也语塞。
大祭司软硬不吃果然不只是谣传。
饕餮用最后的耐心道:“容远,只要你把穷奇,阿诺法之界的秘密告诉我,我可以放过桃源村。也不治你谋逆之罪。”
这是饕餮最大的让步。
容远道:“可我确实想杀你。”
……
短短七个字他说得平静,却如石破天惊,激起万层巨浪。
容远今日可以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饕餮听了吸了一口气,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妖官们一个个下巴“哐”一下掉了下来,几乎脱臼,他们第一次见到把要谋逆说得如此轻描淡写的。
掩面而泣的仙官们把袖子放了下来,不可置信地看着容远。是的,他们一直希望容远推翻饕餮,可不是在这情况下啊。
饕餮深深吸一口气:“容远,本王自认待你不错!”
容远道:“可我无法为一己之利而苟活。”
饕餮一愣,“什么?”
容远:“我敬你是一代枭雄,可你有雄才无伟略,不能治天下。本性贪婪,不知收敛,得孤神残力后三界都成了你的屠宰场,战乱不休,横尸遍野。”
“所以,我必须杀你。”
容远说得很平静,也很无情。
他并不恨饕餮,即便饕餮此刻如此对待
自己。
他要杀他。
只是为了他扰乱了苍生,仅此而已。
这时候的他让众人都愣住了。
好像此刻被审判行刑的不是容远自己,而是他在审判饕餮。
他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如披圣光的大祭司。
无情又悲悯。
饕餮愣在了原处,直到无妄海的巨浪推动船只让他身体晃了晃,他才回过神来。
他勃然大怒,“狂妄竖子!”
“就凭你孤身一人!也想杀本王!真是痴人说梦!”
说罢,他大手一用力,手中的血桶与托着血桶的妖怪的头一齐炸裂,带着妖腥的血液向容远泼面而去。
容远平静的闭眼,带着泡沫的绿色血液飞潵在他的脸颊,他的脖颈,他雪白的衣服上。
玷污了那神圣的白衣神君。
看到这一幕,那些妖魔们笑了起来。
是啊,此刻的容远已经什么都不是。
不再是孤神殿的大祭司。
心腹苏眉已经不知所踪弃他而去,至于青风,甚至这沉海令还是他向容远求的。
这孤神殿又由无泽掌管,对他根本不闻不问。
他孤身一人被吊在这无妄海上,居然还敢说出想要诛杀饕餮这样的猖狂之语。
他凭什么还如此骄傲!
众妖都笑了起来,仙官们唉声叹气地摇头。
盛怒之下的饕餮还不解恨,用力一拉通天链,锁链搅着容远的五脏六腑,将它们一一挤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