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宴西宽阔的手掌捂住女人的粉唇,在她耳畔哑声低语道:“想被贺总听到?”
南桑哭红着眼睛,死死咬紧自己的嘴唇,像是上了一道隐形的塑封胶带,但薄宴西却更用力了,他像是故意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忍下来,没发出任何声音的。
那几十秒里,南桑极其痛恨身后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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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宴西先行回到包厢。
前后距离间隔十分钟左右,南桑在洗手间内用捧起清水洗了一把脸,顾不得脸上的妆容,她拿纸巾擦拭,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
等强忍着把心中翻云覆海的情绪压制下去,她才转身走下台阶,往包厢里走去。
走廊上,女人脚步虚浮,绵软无力,每走一步她心跳如鼓奏乐着,不论怎么刻意的去压制,仍然紊乱如起火的毛线团。
名号为阑香居的包厢门前,贺绪着一袭白西装,单手扶着腰正在打电话,南桑见到他,有些心虚。
她努力挤出一抹微笑,朝对方走近。
贺绪见南桑后,放下手中电话,关切的凝视着她的脸询问道:“怎么去那么久?”
他看到自己女友眼中似乎充满疲态,好像去了一趟厕所,精气神儿被抽干了,贺绪更是蹙起眉头。
南桑表情极度别扭,她甚至觉得自己脸颊发僵,控制不住五官神经,面对贺绪的关心,她只能编织借口,回应道:“肚子有些不舒适。”
贺绪立即追问道:“是不是刚刚喝多了酒,伤到肠胃了?”
他想起上次晚宴连续喝下的十杯高浓度白酒,当晚被送去医院急救,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其实,今晚贺绪也不想让南桑喝酒,但情势所迫,他也没有办法。
南桑心情复杂,随意回答几句糊弄过去,贺绪便交代着,“待会别喝酒了,我替你当着。”
她点头。
贺绪这会儿又观察着南桑,总觉得她看起来哪里有些不大对劲,女人粉光若腻的脸颊上,嘴唇外轮廓红了一圈。
他微微眯起眼,问道:“你嘴怎么有些肿?”
南桑心底敲起鼓,她齿间仍然有一种酥麻的感觉,脑海里闪过刚刚在厕所里的画面,脸色一下子羞红。
女人杏眼闪躲的眨了眨,不敢直视贺绪,回应着对方,“可能是今晚的菜有点辣。”
贺绪又看到南桑下嘴唇处有一抹白色的污渍,像是牛奶被晒干后的印记,他动作自然的伸出手替她擦拭,说着,“沾了点东西。”
南桑惊愕不已,她连忙将脑袋往后闪退,一双杏仁眼瞪得圆鼓鼓看向贺绪,贺绪不明所以的凝视着她,问道:“怎么了?”
南桑连忙伸手自己擦拭了一下嘴唇,说道:“可能刚刚吃饭弄的。”
没有给贺绪回应的机会,直接拧开门的把手,把话题略过去,“我们进去吧。”
贺绪见状,只能答一声“好吧。”
饭局下半场进行的很顺畅,薄宴西允诺投梨鸢大剧院,并和贺绪约好详细合同签约地点以及日期。
贺绪脸上露出久违的轻松笑意,他不停地在薄宴西耳畔说着一些恭维的话,直至对方推门离开。
这时,黄柳霜走到贺绪身旁,看着他高兴过头,不免在对方耳畔提携道:“让南桑去送客。”
贺绪像是恍然大悟般,他作为请客的庄主,理应将客人送至车上,他本应该去,但显然薄宴西更喜欢南桑。
他心底虽然有些不太愿意,但已经到最后一步,不能前功尽弃,于是贺绪走到南桑身旁,对她交代着,“桑桑,你去送一下薄总。”
南桑瞳孔骤缩,她怔怔的看着身旁的男友,心底如百爪挠心。
贺绪是真的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才会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把她往另一个男人身边推,南桑苦笑,但又不得不答应他的要求。
女人深吸一口气,跟着走出包厢房间的门。
逼仄的电梯里,南桑站在薄宴西身旁,南桑不算高也不算矮,个子一米六五左右,但薄宴西身高一八八,她还是比对方矮了二十多公分。
她全程拘谨的拎着包带,利唯站在两人身后,电梯下行,这短短的几十秒时间内,谁也没说话。
虽然秉持沉默,穿戴整齐,但窄迫的空间内却始终旖旎着一股不寻常的暧昧气息,属于男女之间刚行完事的那种微妙气氛。
地下停车库。
停在电梯口的黑色劳斯莱斯车前,南桑礼貌地对薄宴西说道:“薄总,再见。”
她表情客套,仿佛和薄宴西只是点头之交。
男人也一派疏离,英隽的脸上没有任何赘余的表情,他坐在车内,半张侧脸隐匿在阴影里,鼻梁高挺,薄唇轻启:“有缘再见。”
车门被关上。
利唯对南桑说道:“南桑小姐,以后如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打电话。”
他递给了她一张自己的名片。
南桑接过名片,突然想起一件事,对利唯说道:“对了,利先生,薄总上次的西装外套还在我家里,我送去干洗后归还给你。”
利唯点头,进了前座,车缓缓驶离地下停车库,南桑凝视着黑色劳斯莱斯驰远的影子,深深地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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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贺绪的车内,南桑坐在副驾驶座的位置系着安全带,旁侧的男人一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却紧紧注视着女人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