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宇航的目光穿过后视镜,看到了应蔚闻放在后座上的蛋糕。
比起突奇想的一顿火锅,显然这才是他的目的。
应蔚闻没忘了那个等下次回来给贺宇航补过生日的约定,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好好的对象一夜之间翻了脸。
他把车开进河畔嘉苑地下,停在临时车位上,安全带解开后,坐着迟迟没动,贺宇航压下耐心等了一会,“怎么说,是打算就在车里吃了?”
应蔚闻笑,转头看他,“我开车门你不会立马跑吧。”
“那你试试像上次那样对我动手。”
“我不想强迫你。”应蔚闻说:“解决问题。”
贺宇航冷笑,“那你现在在做什么,用强迫的方式解决问题?”
地下车库昏暗的光扫在挡风玻璃上,照出他们各自扭曲的半边脸,隐在视角的盲区,应蔚闻未必有多情愿,贺宇航听到他很轻地叹气,声音放低了,“我怎么做你可以不再提分手。”
“搞清楚一件事,不是因为我要提才分手,是我们还有在一起的必要吗。”回到原点的对话让贺宇航感到厌烦,他闭了闭眼,“你懂了别装不懂,我不想一遍遍地重复。”
“没必要那是你在认为。”
“那你强迫我。”
应蔚闻实在不够爽快,贺宇航以为他会很自然而然地就同意了,毕竟一次可以,对擅长控制游戏节奏的人来说,再而三绝不在他可接受的范围内。
“除非说服我,否则你只能强迫。”贺宇航给他提供解决方案。
又反问道:“但你拿什么让我听你呢,一些你不在乎的疯话吗?”
应蔚闻在他话音落下的同一时刻变了脸色,贺宇航在等他越过那条临界线。
但应蔚闻很会控制自己,濒临爆的情绪被他收了回去,反过来还能调侃贺宇航一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能说了。”
贺宇航微微失望,“学你一点皮毛而已。”
“你无非是介意我们的开始。”应蔚闻说:“我要说我没有那么想报复你信吗?”
“信。”贺宇航承认,“否则你不会给我那么多次机会。”
“现你和岳锦白关系那会,我坚决一点,葛飞的事情上不那么依赖你,在你陪我去泉城那段时间,听懂你话里拒绝的意思,又或者魏涛说看过我打球,不自作多情地以为你也在,然后跑去找你跟你上床,我们的关系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原来那天你来找我是因为魏涛说了这个。”应蔚闻笑笑,“不算你自作多情,我是在。”
贺宇航没什么反应。
应蔚闻碰了下他放在身前的手又拿开,留视线在上面稳稳停着,他把空调温度调高,“我一直觉得跟你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们有关系,但又各自并行,生活在两条不相交的线上,你不认识我,我也可以当不认识你,我说没有很想报复你最直接的,是我人生的绝大部分时间里都没有你的存在。”
“可你还是这么做了。”贺宇航不知道他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无论怎么样我们都会遇见,是这个意思吗,你亲口承认的,现在又反过来说没有了。”
莽撞闯入的少年没有丝毫戒备地,仅仅因为两块钱的善意,就轻易交出自己的联系方式,“知道那天下午在那个小卖部见到你,我想的是什么吗,想——我们能认识一下也不错。”
只是谁都没有预料到,就在当天晚上,贺宇航一身狼狈地走进他店里,跟他说他打了人。
尤其在说出对方骚扰女生的时候,应蔚闻几乎立刻就猜到了。
早在那个暑假之前,他就现了金柏帆的一些异于常人的行为,私下提醒过他,给他时间解决,解决不了就开诚布公地去找金松林聊。
金柏帆当时求他保密,跟他说他会改,应蔚闻对此半信半疑,对这个弟弟,他关心不多,因为是重组家庭,加上又在外地上学,和金柏帆只在他被接来的寒暑假才会有短暂接触。
但某种意义上他们又算是一块长大,因为金松林跟应素兰结婚的时候,金柏帆才五岁,应蔚闻比他大四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