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拜拜。」
沈铎双手撑着水池台面,定定看着某一点,薄唇轻抿。
他卡里常年保持五百万活期存款,眼下卖掉一些定价三百万的股权,一共八百万,总该稳了。
他左手熟练地转了下手机,使屏幕正向对着自己,而後单手拨通聂医生电话,这个肾源他要定了。
後续的手术,他也得提前跟聂医生探讨好。
受了半辈子苦的母亲,即将重新拥有良好的身体状况,沈铎感怀的同时,亦觉得,他欠阮氏的相较下更多。
他又不喜欢欠人情,唯一能填补的,目前也就自己的血型了。
手上的事情都有了大致的思绪,沈铎换下居家服,去花店买了些母亲喜爱的鲜花。
临付钱的时候,看着满天星花桶,只稍作犹豫,便又包了束满天星。
万一……他见到了阮绵,也该送些什麽。
沈叔叔以自己纯正的直男审美,只觉得满天星可爱讨喜,像极了阮绵,便包了些。
殊不知,满天星的花语是,隐忍克制的爱。
好巧不巧,冥冥注定。
沈铎在疗养院地下车库停车的时候,看见一辆豪车打前方驶过。
而从对方降下的车玻璃,他看到豪车主人正是孟家少主,那个他献完血醒来便看到的,温柔深情地照顾阮绵的男人。
年轻丶门当户对丶且似乎没什麽负面新闻,再回想到阮氏老总同他说的话,沈铎双手紧握方向盘。
哧……沈铎啊沈铎,你个老匹夫,到底在自恋些什麽?最近得到的太多了,过分贪心,必然会被反噬,到头来大梦一场空。
他扯了扯唇角,看了眼副驾驶系着缎带的花束,神色晦暗不明。
*
听了沈母一席话,阮绵初始心动又有复跳的趋势。
聊了会儿後,她便跟着去了沈母的病房,看她作画。
两人有说有笑,阮绵主动提及了自己的小姨。
沈敏怡对她自然有印象,两人有了共同话题,聊得越发投入。
直到房门被轻轻扣响,来人稍清了清嗓子。
阮绵忙回头看向门口,待看清来人,心头莫名泛酸,不争气的眼泪又蓄满了眼眸,连带着许久未见的盛世美颜都被模糊了。
沈叔叔的脸色似乎依旧苍白,献血过量不说,後续肯定也没好好补上。
「妈,阮小姐也在,真巧。」
不辩情绪的嗓音,熟悉又陌生。
阮小姐麽……该死的,她更想哭了呜呜呜……
喊什麽阮小姐,谁特麽是小姐,难听死了,呸!
自家儿子啥都好,就是这嘴皮子不行,白瞎了这麽好看的唇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