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璋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想要将她的脚拉回来,但想到她的伤处正是在此,故而很快松开手,转而捉住了她的小腿。
「且忍一忍。」谢云璋安慰她,教她放松身体。
扶春忍痛颔首。
谢云璋继续动作。
若不是他另一只手扣住了扶春的小腿,不令扶春乱动,只按三五下,扶春便会强行挣脱。
过了好一会儿,才将药效揉出,车厢内萦绕着酸而苦涩的气味,扶春几乎蜷缩起身体,而她的一只脚尚在谢云璋的掌中。
谢云璋往旁边轻扫过去,看到扶春散落的罗袜,俯身捡起,先将其打理齐整,抚平褶皱,再为她穿起罗袜,最後拿起她的绣鞋。
思量一番,谢云璋把鞋子放到扶春的身旁。虽已至此,但还是要留有三分循常习故之心,且让她自己穿起罢。
扶春慢慢挨过痛楚,泪珠凝结在她的眼角,听到谢云璋说,已经抹全了药膏,她一下松了口气。
足部仍在隐隐作痛,扶春向谢云璋敬言感谢,多谢他肯出手再帮她一帮。
谢云璋敛眸未语。
见扶春小心翼翼抬起脚,穿上绣鞋,在裙摆遮住绣鞋丶遮住她的脚之前,他分明看到鞋面上绣有的是一对鹣鹣。
雌雄并翼而飞,寓意生生不离。他的眼底浓墨萦回。
*
简单处理过扶春脚腕处的崴伤,马车不久後也在谢府门前停住。
扶春迟疑着,崴了的那只脚依然有刺痛感,她该怎样走下马车,又该怎样回到院中去?
让她一瘸一拐,一蹦一跳地回去,其实也不是不可,可谢云璋在此,扶春绝无可能做出这等滑稽招笑的举动。
将求助的目光投向谢云璋,扶春好不可怜地说道:「大表兄,我如今受了伤,一个人定然是回不去了。」
谢云璋本也没打算放任她不管,隔着车帘召来侍人,与其吩咐两句。
侍人领命而去
「还在疼?」谢云璋关切询问。
扶春轻轻点头,想了想又摇头,「大表兄给我按过以後好了很多。」想必是药膏发挥了药效。
「近日就莫要再多走动。」谢云璋好心叮嘱。扶春却陡然沉默,不过多久,她略带探究地望向谢云璋,「大表兄,你总不会日後都不想见我了吧?」
谢云璋闻声,朝她望来,「何以如此说?」
扶春有理有据说道:「大表兄不让我多走动,我自然不敢再来表兄面前。」
胡言乱语。
他何时说过不让她过来?体贴她脚伤严重,希望她好好养伤,他才会说这些。
谢云璋笑,「就算我有这样说,表妹也一定会听话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