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避重就轻。】
“你也只是在恶意试探。”
砂金没打算去跳「砂金」有意引诱的陷阱,他自认不是什么道德高尚的人,但也不至于去做什么“人性实验”。
至于面前这个大麻烦……
保镖像是个混血儿,和格查尔柔和的外表不同、是有些偏西方的那种长相,一头金色的粗糙短下是一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此时浅蓝色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的盯着砂金看,
砂金无法从那双眼睛里看见除恐惧之外的任何感情。
制造对方的上位者只留下“恐惧”用以控制对方,剩下的其他……如果保镖想成为一个正常的人,其他的一切都要像婴孩牙牙学言一样从一片空白学起。
那保镖自己想回归正常吗?他能有格查尔那样的坚持和追求吗?
砂金不知道。
“喂,群织……”砂金打通了八木海的电话,“我有个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砂金少见的主动联系让八木海很是惊讶,[请尽管说!老大我肯定尽力帮你!]
在安室透的协助和引导下,八木海也有所成长,她已经渐渐开始适应“领导者”的身份了,而不是被下层拥着找不到自己的位置……
嗯,不过“社恐”和“中二”一事还得慢慢治。
砂金又看了眼在不自觉紧张的伤患,“我打算带个人入伙,请老大给个代号怎么样?”
保镖好像听懂了什么,眼睛都不敢眨了的继续盯着自己的新主人。
[入伙?啊,我想想,]八木海愣了下,说话有点混乱,[是谁……]谁值得让砂金向她引见?
“格查尔的……朋友,和他是一样的。”砂金这么回答八木海,“他现在需要一个新的称呼。”
[我懂了,]格查尔死的时候,八木海也挺不舒服的,虽然那是个喜欢和她拌嘴的坏蛋,但……八木海不知道该怎么说,[那就叫……]
[伯劳吧。]
没什么特殊含义,八木海也没那个脑子想太多,屠夫鸟……其实是当初和格查尔吵架时,她生气暗戳戳地想要安在对方头的代号,
杀手和屠夫差别应该并不大吧?
“好的,那蜂鸟那边也要麻烦老大去提一声了。”砂金收下这个代号,他也并不在意这种鸟的深意,
他只是需要给保镖挂个名。
八木海组建的这个小团体……乍一眼看上去像是为了满足八木海这个天才的胡闹而成立的,如同小孩子办家家一样草率、随意、不可靠,
不过……八木海对政治的确不敏感,但她背后还有安室透。
连八木海这个什么都不懂、甚至还更偏向犯罪者的小孩子都知道不能让卧底的警察寒心,安室透这个当事人又怎么可能不被触动。
于是在安室透的暗中操作下、这个名为“nest”、目前实际上也仅有三个人存在的小组织,硬生生地在黑与白之间撕开了一个口子,
成为了真正的庇护着“灰色人员”的温巢只要有八木海这个无人愿意舍去的核心存在一天,她名下的这个团体就是一把永远无人可以攻克的庇护伞,
这也成了安室透为一些特殊人士准备的、最后的退路。
如果卸磨杀驴的那一天终归会到来,安室透还有机会将那些不得不手染血污的前辈和同事们,以“仍可合作的犯罪者”的名义吸纳到nest中、保下他们,
污名可能无法洗去,但至少还能留下一条性命。
这也算是安室透为了同为卧底的幼驯染而留存的私心自己死没关系,hiro得活着。
砂金让保镖在八木海这挂个名,同样是为了借助这个特殊的保护伞给保镖一个机会即使刀杀了人,罪也该挂在持刀人的身上,而非一把彻彻底底、没有自我人格的刀身上,不是吗?
“作为神明……”砂金挂断电话,自言自语着,“做到这个程度上,已经足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