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是他自己的,他不在意,别人有什麽办法?,我又不会喂药。」舒白双手环胸,陈述道。
「如果是夫人亲自喂,陛下定然愿意喝一些的。」戚辨忙说,往日锐利的鹰眼中充满祈求,「夫人便当是帮帮奴才吧。」
舒白再次看?向?床上沉睡的人影,半晌後道:「把药给我。」
「多谢夫人垂怜奴才!」
舒白再次坐在柔软的床榻上,她随手将侧躺着的皇帝扯入怀中固定好,也不用汤勺,一手攥着他的下颌抬起,一手拿着汤碗便往他嘴里灌。
戚辨望见?舒白的动作,脸一下子白了,颤声道:「夫人,千万别呛了陛下。」
舒白恍若未闻,一碗苦涩的汤汁一下子灌入虞策之的口腔中。
褐色的液体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浸湿他身上的里衣。
很?快,戚辨就改担忧为惊喜,他看?见?虞策之喉结滚动,做出了明显吞咽的动作。
「陛下喝下去了,好了夫人,这药陛下不用喝完,喝一半就可以?了,不要再灌了,陛下昏迷着,喝不了那麽快。」戚辨忧心忡忡。
舒白放下空了的药碗,怀里的皇帝也准备随手放下。
眼见?舒白就要抬起屁股,继续坐回那个离皇帝八丈远的宽椅上,戚辨脑子转得飞快,连忙说:「夫人连日忙碌,定然十分疲累,不如也休息休息。」
舒白挑起眉梢,似笑非笑地问:「在哪里休息?」
戚辨露出尴尬地笑容,握着拂尘躬身,措辞圆滑,「外面的宫殿还没有收拾出来,幸而紫辰宫的床榻十分宽大,在其馀宫殿收拾好之前?,只能劳烦夫人委屈一下,和陛下挤在一起。」
舒白收敛敷衍的笑容,直直盯着戚辨。
戚辨顶着压力?,实话实说道:「请您莫要为难奴才,陛下这个样子,若是醒来见?夫人不在,奴才们也不好交差。」
舒白扯起唇角,「看?来,旁的殿宇是没什麽收拾好的可能了。」
戚辨在舒白的凝视下强颜欢笑。
舒白也懒得为难戚辨,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开。
等殿内就剩下舒白和昏迷的虞策之两人,舒白的视线才缓缓落在身边的人影上。
她面无表情,定定看?他半晌。
有几个瞬间,她甚至怀疑他是在装昏,躲避矛盾,用那些做不了主的宫人逼她留在他身边。
她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始终双眼紧闭,纤长浓密的睫毛一动不动,仿佛失去生机。
确定他是真的伤重昏厥後,舒白才躺在他的身侧,在虞策之的床上占据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摸了摸始终藏在衣襟里的兵符调符,确保不会掉出来後,沉沉睡过去。
舒白累坏了,一直从早晨睡到?晚上,也没有苏醒的迹象。
倒是她身旁的虞策之始终睡不安稳,眉头紧皱,梦魇不断。
他脑袋微动,霍然从梦中惊醒,因为高热有消退的迹象,浑身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