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時漾呆呆地沖他點頭,整個人都是木掉的。他聽見剛才那句話後,腦子直接陷入空白。
之後腦子就在不停地刷屏:「危!危!危!」
其他世界,難不成對方和快穿局也有聯繫?
「你、你難道……」宿時漾覺得自己舌頭要打結了。
樓堯可沒有做好事不留名的想法,他就是要讓宿時漾知道自己做過什麼。哪怕是對他愧疚也好,感激也罷,只要對方沒辦法在道德上面離開他,他就是成功的。
追求依然是講三十六計的。
「先吃了再談,你不是一向講究天大地大,吃飯最大麼。」樓堯把菜都下鍋了,再漫不經心低用公筷給鍋中的菜分散開。
宿時漾饞嘴又怕辣,愛吃鴛鴦鍋,一半清湯一半紅湯,吃得不亦樂乎。
他覺得樓堯真的太了解自己了,就算在一開始他確實尷尬得幾乎快要無地自容,尤其是在回想起自己各個世界裡乾的蠢事和憨錘人設時,更是難言的羞恥。
現在被美食攻占大腦後,竟又覺得還好。
他做足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看得樓堯無奈搖頭,心說這小傻子還是和從前一樣,這麼多年沒變。
但是不也說明了他同以前一樣好騙麼。
酒足飯飽正是談話的好時候,獵物不都是先被眼前的糖衣炮彈迷了眼之後才一頭鑽進捕食者的陷阱之中嗎。
樓堯深諳談話的精髓,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在飯桌上講話時,冷硬的態度都要軟和一半。
「現在可以聽我說了嗎,漾漾?」樓堯慵懶地開口。
宿時漾捂著吃撐的肚子,警惕地看向對方,又回想起剛才這人給他又是剝蝦又是拆蟹殼,不由反思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過分翻臉無情了,這樣一鬆動,他就微微放開了手。
樓堯假裝沒看見他的小動作,實際上眼中全是戲謔的笑意。
「你要不要猜一猜那些世界哪個是我?」樓堯食指輕點桌面,「給你一個提示,你所在的三個世界,我都跟去過。」
他的目光強勢而兇猛地鎖定宿時漾,這一回沒給他任何逃脫躲避的機會,宿時漾疑心自己是被某隻霸道的野獸給逮住了。
在這樣的眼神里要回憶之前的事,多多少少有點為難廢物男大學生了。
他按照此前自己清白全被這人奪去的情況,慫了吧唧地猜測道:「薩敖?溫清硯和玄度?」
玄度另外一隻手摩挲著下巴,淡淡地吐出兩個字:「不止。」
宿時漾傻眼了,這讓他回憶起某個很不妙的記憶,不止一個馬甲……這麼說起來。
「該不會那三個世界裡對我一直窮追猛打的男人都是你吧?!」他大驚失色,震驚得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
樓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不開心嗎?左擁右抱的日子過得不舒服麼。」
這就是變相的承認了,宿時漾簡直想錘死這個人。
一開始由於二人身份地位上的懸殊,他本來還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諾諾不敢言,現在雙眸噴火,都快跟人嗆聲了:「所以我的任務失敗,也是你一力促成的嗎?!」
「你、你還在裡面這樣那樣對我。」他像是難以啟齒般,雙頰羞紅,眼中水光瀲灩。
小直男忽然長腦子了,樓堯惋惜地嘆了口氣,看到對方這種模樣他就喉嚨發緊,慾念從來只因這人撩撥。
這個時候追老婆,要緊的自然還是挽回自己的名聲。
「其實按照快穿局的規定,如果想讓你徹底復活的話,就必須做十個任務,絕不是像你之前在三個世界裡過得那麼簡單舒服。」樓堯淡聲解釋,「所以那三個任務其實不過走個過場,實際上是我在你出了車禍之後,答應快穿局去做那些九死一生的龍傲天任務才換來的讓你去做任務的機會。」
「如果不在小世界裡好好看著你,最後會弄出什麼亂子來,又能不能讓你真的復活,我也說不定。去小世界的限制很大,我還失去了記憶,神魂也分成了幾片,成了好幾個人,所以我承認,裡面那些對你明爭暗搶的男人們就是我的一己私心。」
「我知道錯了,但是我不後悔。」
樓堯不是個做好事不留名的純善人。
他就是要讓宿時漾清清楚楚地記住他為對方所付出的一切。
「之所以沒有在你醒來之後的第一時間就來見你,實在是現實世界還有一大堆爛攤子,我必須要收拾乾淨才能過來,免得讓你陷入麻煩之中,也讓我們之後能有一個更舒適安逸的生活。」
樓堯之前在他面前很少說出這麼一長段話,宿時漾聽著嘴巴都微微張大,怔愣著目光不知該說些什麼。
樓堯卻很清楚,小男生的最厚最硬的那層心防,已經被他攻破了。
*
天色黯淡下來,城市的天空連一顆明亮的星星都找不到了,到處都是燈紅酒綠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夜晚竟也顯得和白日一樣亮堂。
宿時漾讓樓堯把自己送到學校門口放下就好了,他現在腦子裡一團亂麻,亟需一個人好好思考清楚。
從校門口到寢室的這段路程給了他充足的時間,樓堯也很貼心地沒有多說話,雙方只留下了聯繫方式就互相分開。
宿時漾慢吞吞地走了回去,他原本雙眼發直,一心只盯著道路看,也好運地沒撞到幾個人,卻在他們學校平時的草坪前被一隻「攔路虎」擋住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