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他就用眼神暗示主角攻,表示你媳婦兒多好啊,這還不好好珍惜。
你日後可是要成大事的人,還敢不和對方相輔相成麼。
誰曾想他誇讚江望塵的話剛一出來,另外二人的臉色就鐵青,眉頭稍皺,跟聽著自己老婆誇了其他男人一樣難看。
宿時漾一臉莫名,感覺自己貌似壞心辦了好事。
可他應該沒說錯什麼吧,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男人心海底針,宿時漾不繼續為難自己的腦子。
剛才那倆人給他按了按腿按了按手臂,身上是舒服不少,人一安逸就容易犯困,尤其是昨晚沒睡好,就幾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他就打了八百個呵欠。
「既然殿下這般說了,那就煩請您先安歇吧,屬下便在王帳外守著,若是您有什麼想要的也可以吩咐。」江望塵是個足夠合格體貼的手下,從來都不會讓自己的頂頭上司操心煩惱,即便放在現代也是最讓人舒心的下屬。
宿時漾讚賞地看了他一眼,甜絲絲地說:「好,那就有勞江統領了。」
在大夏過上了被人欺負來欺負去的日子,小皇子也會乖乖說些安撫人的話了。
不管剩下二人變幻莫測的表情,宿時漾懶懶散散地和他們說了一會兒客套話,眼睛一闔就睡下了,半點都不在意旁人還候在他的王帳中。
薩敖略過自己的好弟弟,用譏誚的口吻低聲道:「不若先把傷養好再來看看自己有沒有資格爭奪,你連毛都沒長齊。」
他抱起宿時漾,就往床榻上走。
青年和他有著鮮明的體型差,一個細手細腿,沈腰潘鬢,是纖細美麗的。另外一個則為孔武有力,健壯高大的男人,光是手掌都要比他大上一號。
更遑論那雪白與古銅的膚色對比,瞧著就讓人心驚肉跳,無端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
薩仁脖子上的青筋隆起,明顯是被氣的。
他難得顧及對方懷中的人,沒有在這就氣急敗壞地跟薩敖吵起來,只用陰狠怨毒的眼神望著他,幾乎是已經撕破了臉。
江望塵冷漠著一張臉,不去管旁人的眼色,也懶得在意他二人之間的糾紛。只定定地注視著薩敖懷中的青年,像是沉穩寡言的守衛,永遠都對主人忠心耿耿。
等宿時漾縮在床上睡沉了,他就遵守著自己先前的承諾,忠貞地站在了王帳外。
薩仁和薩敖前後腳離開,前者一甩衣袖,來時有多高興,離開時就有多羞惱。
而薩敖則不然,他腳步輕快,手中都是青年身上盈著的暖香,看著就神清氣爽。
走前他腳尖一轉,在江望塵面前站定。
雙方都並非退讓的性格,一山不容二虎論的就是他二人,兩雙黑沉的眸子甫一對視,就知道對方骨子裡的較真。
薩敖並未多說什麼,只能逞口舌之快意義不大,唯有勝者才能笑到最後。
*
宿時漾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他一覺睡到了天黑,醒來的時候環顧四周心茫然,帳內也是一片昏暗看不清景象。
他見桌邊坐了一個黑影,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十鳶?」
對方只是動了一下,從桌邊站起來的身影高高大大,個子也高得出奇,絕對不可能是纖瘦嬌小的十鳶應該有的體型。
宿時漾悚然一驚,連忙從床榻上爬起來,拔起旁邊那個大花瓶,先是被手臂的酸澀折磨得面目扭曲,卻還是強裝鎮定:「你是誰?」
他不斷地往後縮著,琢磨著自己高聲大喊能不能引來巡邏的士兵。
「是本王。」那人靠近時逐漸露出自己深邃的面孔,在模糊的夜色中,宿時漾也是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楚。
宿時漾被噎了一下,這才如老大爺一般動作緩慢地把手中抱著的花瓶放下,薩納爾看不過去就把瓶子搶過來幫他放回原處。
「原來是您啊,方才不出聲都嚇死我了。」宿時漾嗔怒道。
他早該清楚的,這個時候除了薩納爾以外,還有誰能支開其餘侍從,正大光明地坐在這兒。
宿時漾一想到這兒,忽然也覺得不太安全了,他脊背繃緊,深刻發覺自己要在封建時代保住小花的清白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大王,您不去歇著麼?」
薩納爾捏著他白軟的下巴,聲音有些疲憊:「本王哪也不去,今晚也不會動你,何苦做出這幅心驚膽戰的樣子。你今兒個就只陪著本王睡一覺,慌什麼。本王又不是什麼禽獸,非得想著那檔子事不曾。」
宿時漾聽了他的承諾之後,一顆心落回了肚子裡,他應了一聲,後知後覺地感受到自己肚子餓得咕咕叫了。
薩納爾聽見之後,就喚人進來,命他們去將早先備好的食盒拿來。
侍從上前點燃了燭火,橘黃的光在燭台上搖曳,挨個點亮後就將整個王帳照得亮如白晝。
明煌的燈光落在臉上,映出了垂在眼瞼上的陰翳。
這時候食盒也呈了上來,一一擺放好。
有燉煮得雪白的湖魚蝦湯,還有泡奶茶的奶豆腐,更有喝完一口肺腑舒暢的羊雜湯,都是些肉質柔嫩,湯汁鮮香濃郁又易消化的美食。
「大王,您要用膳嗎?」宿時漾矜持了一下,先象徵性地問一問。
薩納爾嗤笑一聲,哪能不知他的小心思,「不必了,本王早先就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