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用完,萧时宴又递给茶水蕾丝给她漱口,苏檀甫一喝完,便迫不及待问道:“长乐……”
萧时宴彻底无奈,摇了摇头道:
“太后在先帝还在世时,便偷偷豢养男宠,先帝对她宠爱有加,故而十分纵容,她私下借着姜家的权势,从各地搜罗一些貌美男子装作近侍入宫,随侍在身侧,后来太后有了身孕,被人暗中告状到先帝面前,先帝不信,甚至还压下,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后来太后掌权后,将当年知晓此事的人全都杖杀,故而鲜少有人知晓此事。”
苏檀听的咂舌:“先帝对太后还是十分宠爱的,被戴了这般大的一顶绿帽,证据都摆在眼前了竟还不信,只信美人,可见先帝也并非是位明君。”
萧时宴笑了笑:“他若是明君,大明朝怎会沦落到今日的地步。”
他素来对朱氏皇家不屑,苏檀早就知晓。
她心中亦是如此认为,只托着脑袋叹道:“太后果然是非同常人。”
萧时宴睨了她一眼,幽幽道:“怎的?檀儿也生出要豢养男宠的念头?”
苏檀瞪他:“哪有?休的污蔑我!”
见她这般,萧时宴忍不住笑了笑,哄道:“好了,不过是逗你玩儿。”
苏檀淬他一口:“呸!你分明故意的,先来惹我,又说与我闹着玩儿。”
二人笑闹了会儿,萧时宴将剩下的吃食都吃了个干净。
他收拾好食盒后,打开门便听到一道和蔼可亲的声音在问:“可还要些别的?”
苏檀觉得有些耳熟,这才想起来似乎小年夜那晚,她被萧时宴带到不知何处的宅院时,听过这道声音,似乎就是那位替他们准备吃食的老伯。
她察觉到萧时宴对那老伯有些许敬重,便起身走了过去,打招呼道:“伯伯。”
老伯看到她后,满是褶皱的面容漾着笑意,道:“好好好,今夜的膳食可对胃口?”
苏檀笑着点头:“嗯,甚是满意。”
老伯的语气中带着欣喜:“你满意,就是老头子我的福气了。”
苏檀看了眼月色,知晓此时已然夜深,便不好意思道:“都怪我深夜叨扰,还要麻烦您给我做吃食。”
老伯连连道:“不碍事不碍事。”
他颤颤巍巍地取过食盒,转身退去:“老头子我先走了,不打扰公子同我们郎君叙话。”
萧时宴点头,眉目含笑:“早些歇息。”
看着老伯走远,苏檀便问:“老伯伯可是你的旧仆?”
“是我母亲的旧仆。”
苏檀倒是鲜少听他提起他的母亲,下意识想问,又觉得不妥,便作罢。
却不想萧时宴主动道:
“老伯说,母亲生前最是喜欢凌霄花,汴京开的最好的凌霄花就在宝光寺那院子里,是以今夜我才带你去那儿赏花。”
苏檀不曾想到会是这样一层缘故,她看着萧时宴站在廊下,灯笼里的烛火映照在他幽深地眉目轮廓上,她竟无端看出几分寂寥。
怎会不寂寥呢。
人心皆是肉长的,自幼丧失双亲的滋味她尝试过,便知萧时宴心中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