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对面的人沉默了整整半分钟才反问道:「这是什麽很重要的事吗?」
「也不,我只是好奇。」云绥弯起眼睛,笑得揶揄,「好奇你怎麽做到把体温控制的不高不低,就像有意为之一样。」
迟阙心里一虚,闭眼装聋瞎。
要如何向死对头解释自己拿凉水浇头吹风扇,吹到一半觉得不妥又拿热水洗了一遍,煮了碗姜汤又怕自己烧不起来只喝了几口?
折腾归折腾,面子是一定要的。
「你打算现在好还是过了中午再好?」云绥单刀直入。
这相当於问你打算去赴宴还是称病躲开。
迟阙略显新奇地抬头看着他:「我以为你会直接告诉阿姨。」
云绥哼了一声:「也不是没想过。」
如果不是迟熠那句「我哥不让我告诉你」,他就实话实说了。
想来迟阙就是害怕被林女士知道会失去藉口吧。
「谢谢。」迟阙轻轻叹了口气,「你回去吧,中午和阿姨一起来接我就好。」
云绥皱起眉,托着下巴不解地望向他:「你到底想干嘛?」
既然决定好要去,那折腾自己干什麽?
迟阙却不欲多言,把被子扯到下巴闭着眼睛闷声道:「没想干嘛,别问。」
有那麽一瞬间,云绥很想把他连人带被子裹起来从窗户丢出去。
「躺着别睡。」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话走出房门。
迟阙烧久了脑子不清醒,竟也听话的维持着清醒等他。
不知过了,他半梦半醒快要睡着时,门口「喀噔」一声轻响。
他微微睁眼,只见去而复返的某人给他提了个水壶上来,还捎了两盒药。
「别把自己折腾死了。」
他攥着被子笑了一声:「用你说。」
云绥下楼时迟熠正在楼梯边徘徊。
见他下来,小男生眼前一亮,刚凑上去几步又顿住脚步,讪讪地退下去。
又上来,然後再下去。
云绥:「?」
「有话直说。」他三两步下来,敲了敲迟熠的脑壳,「你卡bug了?」
迟熠抬头看他,心里的气没憋住,喉咙里发出一声细细的「嗯唔」声。
云绥的鸡皮疙瘩爬了一手臂,迅速撤回手:「你吃错药了?」
小少年显然也没想到自己会发出这麽令人震撼的声音,耳朵顿时烧起来,羞愧地连连後退:「我就是想问,我哥是不是中午又不管我了。」
听上去还挺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