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腹中还有两个月的胎儿!
我要报复他。
这孩子因此没了也好,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这味道想必不好受。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有些怔忡,心中仍怀着一丝希冀。
「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杀了我父兄?」
傅邺宁有一瞬间的迷茫,下意识就给出了回答。
「在第一次要了你的时候。」
两个月前,为了给父兄求情,我被迫委身于他。
我的心又狠狠揪了一下。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了什么不同。
上辈子明明是婚后三日的一次争吵之中,他说杀了我父兄这样的话来激我。
这一世,为何日子提前了一个多月?
上辈子的我胆小怯弱,沉浸在悲伤和仇恨之中不能自拔,从未真正做出反抗,也从没质疑过他的任何言语。
为什么他的两次回答不一样?
我必须找到原因。
2
这金玉楼锁了我大半年,如今再回到这里,一切仍是那样熟悉。
熟悉的化妆台、熟悉的熏香、摆设、盆栽。
无数个夜晚,我栽倒在傅邺宁的怀里,任凭怎样挣扎、反抗,都逃脱不了。
愤恨之下,我捏紧了手中的檀香木梳。
指尖捏得微微泛白,我怔怔地望向铜镜中的自己。
眉如寒烟,唇如朱砂,带着一丝病态的柔弱。
我委实称不上倾国倾城,这种哀怨之气也不会讨人欢心。
为什么傅邺宁不肯放过我?
他那如毒蛇般的目光又在眼前乍现,那是彻骨的恨意。
新帅傅邺宁不过二十四岁,年纪虽小,战功赫赫。
自十年前大帅傅宗洋意外战死,永军就节节败退,大帅府也乱作一团。
五年前傅邺宁横空出世,小小年纪竟指挥若定、杀伐果决,手中紧握南域六城,大帅府也恢复了昔日荣光。
我是廉军地界药商杜凌峰之女。
四个月前,父亲带着哥哥去永军地界采买药物。
不料正逢傅邺宁严查药商采买等事宜,一个「购买禁药」的帽子扣下来,就将他们押入大牢。
不过是傅邺宁跟廉军挑起战火的借口罢了!
世人皆知我父亲与廉军大帅张兆年交好,傅邺宁此番扣押我父亲,不过是想趁机威胁张大帅。
我嘴角绽出了凄然的微笑。
张大帅明哲保身,不肯为父亲出一兵一卒。
一顶「禁药」的帽子,就将财大气粗的杜凌峰打入死牢。
逼得我只身入永军,求傅邺宁,没想到没求来父兄的性命,反求来一辈子的侮辱。
3
今晚的傅邺宁似乎格外疲累,睡得结实。
我在他散乱的衣物里摸到通行令牌,将衣服轻轻搭在金漆椅子上。
窗外月色溶溶浸窗,碎碎的光洒在身上,有些粘腻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