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水穿林打叶,还有雨丝被风斜斜一吹,飘进了屋里。
洛越想起身去关窗,结果刚站起身,衣摆就被人攥住了。
被她放到床上的白虎不知何时变回了少年模样,此时正紧紧皱着眉,仿佛在梦中忍受着什麽痛苦。
「你说什麽?」洛越稍稍俯身。
「疼……」晏深的嘴唇微微翕合,只吐出了一个单字,「……疼……」
洛越不禁看向了他露在外面的手臂。
晏深修行时习惯於将衣袖卷至肘部,此时袒露在外的小臂上便有几道交错的伤疤,看着像是鞭子之类的东西留下的。
白虎一族皮肉不同凡人,自愈能力很强,能在他身上留下这样的疤痕,定然采取了很特别的手段,比如,日日鞭打伤口处,辅以特殊符水,使其难以愈合。
原着不是什么正经小说,对於男主的身世以及深仇大恨统统只用一两句话交代了事,所以她也不太记得这个人在过往经历了怎样的苦难,只是单从这伤疤来看,她觉得他挺惨的。
晏深抓着她衣服的手并没有几分力气,她轻轻一扯,就将自己的衣摆扯了出来。
雨还在下。
洛越先去关了窗,然後瞥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晏深,走过去将他的胳膊塞回了被子里,顺手给人掖了掖被角,这才放心离开了。
过了良久,晏深才从那个困了他许久的年少梦魇中醒过来,清淡的莲花香气尚未彻底散去。
他想,这似乎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掖被角。
第7章月下莲池
◎「解舞腰肢娇又软,似垂柳在晚风前。」◎
晏深每月都按时将自己的房租放到洛越竹屋窗前的花盆里。
那盆花名为「金银袖」,是百宝盆不知从哪弄来的奇怪品种,喜银钱珠宝,种植於花盆中便会自行开辟方寸之地,供人搁置各种奇珍异宝,简而言之,就是一个自带密码且储物空间大的存钱罐。
洛越扒拉了两下嫩黄花瓣下的两片叶子,上面立刻浮现出了几个小字:请回答lne等於几?
「一。」
话音未落,原本花盆中的土便不见了,露出下面的珠宝钱财来。
洛越取了点钱,到百草铺买了一罐治疗外伤的灵药,然後便坐在院子里等人回来,奈何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她放出神识去探,只见那人在瀑布旁潜心打坐,已然忘却天地。
月上柳梢头,天色不早了。
洛越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地走,看到自己种的几棵小油麦菜长势很好,感觉自己有点饿了。
自从把晏深捡回来,她就很少在自家院子里吃饭,这些水灵灵的蔬菜大多按照一钱两棵的价格卖给了晏深。
她蹲下身,拨了拨绿油油的菜叶子,还是没忍住,从地里薅了几颗出来。
厨房里的东西一应俱全,不过柴米油盐以及各类食材都不是她的,而且她也不是很会做饭。
「要是有泡面就好了。」洛越遗憾地放下了精心挑选的几株小青菜,打消了吃顿夜宵的念头。
「……师父?」
洛越应声回头,正看到站在门口的晏深,一时间竟有点被抓包了的慌乱感,随即强行镇定下来,勉强笑了一下:「我有事找你。」
晏深点了点头,大眼一瞥就看到了案板上被洗好了的小青菜,心下了然,便踌躇了一下,道:「我还没吃晚饭,师父如果不嫌弃,不妨一起尝尝我的手艺,吃完饭再谈正事也不迟。」
好孩子。洛越在心中大赞其懂事,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言不由衷地客气道:「还是不麻烦你了……」
平白无故欠人家一顿饭也不好。
「不麻烦的,很快就好了。」晏深仍然站在门口,想了想,还是给了个更加精确的时间,「只需一刻钟。」
洛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看了看桌案上那几棵可爱的小青菜,内心愉悦又面露难色地妥协了。
月色很浓,不用点灯便有一院空明。
洛越支着下巴坐在木桌前,想起自己前几日在白河堤存了戏班子的音像,左右无事,便着手摆弄起来。
院子四角摆着四个大水缸,里面是已经露出了尖角的荷花。
洛越用食指轻轻点了点木桌,四方水缸中便有几瓢水凌空飞来,於桌子上化成了几个水做的人儿,戏服丶头面一上身,俨然便是几个戏子。
她从玉牌中取出一株通体洁白的莲花,往水搭成的戏台子上一插,原本透明的水人儿瞬时有了颜色,台步一迈,就唱道:「只听得呖呖莺声花外啭,猛然见五百年风流孽冤。宜嗔宜喜春风面,翠钿斜贴鬓云边。解舞腰肢娇又软,似垂柳在晚风前。」
晏深刚端着两碗面走进院子,就听到了那句「解舞腰肢娇又软,似垂柳在晚风前」,当即愣了一下,耳垂有些发红。
洛越被这一嗓子唱蒙了,忙把那朵白莲从水戏台上拔了出来,原本成了型的人儿便又化作几瓢水,被泼回了大缸里。
「抱歉,最近没买别的菜,面有些素……」晏深装作没注意到刚刚的动静,走过去将把面放到木桌上,两个碗映照着天色,像是各盛了一颗月亮。
洛越忙摆摆手:「没事,晚上吃得清淡点挺好的,辛苦你了,快坐吧。」
晏深笑了笑,也在桌前落了座。
洛越迫不及待挑了一筷子面,送入口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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