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回头,朝他扬一扬练习簿。
徐运墨给他定了规矩,每天抽空背十个单词,早中晚复读三次,隔天温习,每周再集中默写一次。夏天梁这个记忆力也是弹性制度,有时满分,有时三十分,艾宾浩斯曲线在他这里彻底碰壁,反常得徐运墨都快习惯了。
他接过簿子,坐到旁边书桌,拿红笔批改。
打到第三个勾的时候,某人忽然凑近,可能是想看自己写得对不对,但这个小动作连累徐运墨手滑,笔下那个勾游出去老远,留下长长一条刺眼的红色线条。
始作俑者还乐,“你打勾还是画画啊?”
五月份,上海升温,夏天梁身上那些丑兮兮的花衬衫也多了起来。来家里上课,他也不换身衣服,唯独头上涂的摩丝支撑不住了,散开一半,露出乱蓬蓬的真身。
鬈头在徐运墨面前飘来荡去,着实令人分心,他挡住练习簿,“去旁边等。”
夏天梁拉长语调,哦一声,回沙坐好,态度并不老实,翻翻课本摸摸靠垫,时不时还要望向徐运墨,探究他到底什么时候结束。
那簇火苗又在隐隐躁动,徐运墨费力压下去,注意力同样不集中,批改度奇慢。等全部看完,7o分,错6个,都是多或少个字母的小问题。
他长出一口气,想喊夏天梁过来订正,抬头现对方等得太无聊,眼睛一闭,居然躺在他的沙上睡着了。
看时间,差不多快要十一点,白天工作晚上学习,夏天梁当自己练的是铁人三项。
徐运墨无奈,抄起练习簿走到夏天梁身边,准备打过去叫醒他。手还没碰到,对方先翻个身,那件印花衬衫往上跑,露出光滑的一截腰,有什么东西随之闪了一闪。
练习簿掉到地上,徐运墨这次看清了。
那是一枚脐钉。
作者有话说:
徐老师31,小夏27,大四岁。
第26章糟溜鱼片
那抹银白色横空出世,停在夏天梁腰间,幽幽光。
徐运墨并非没有见识。周奉春就是穿刺爱好者,与他聊天,哪怕被对方的舌钉晃到眼睛,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那不过是一个洞罢了。
刚认识夏天梁那会儿,他已经了解对方的前科。只是夏天梁隐藏得太好,把脸上东西摘了,单靠几处小伤口,徐运墨无法想象那些锋利的冷色钉环出现在夏天梁身体上的样子。
如今一切有了切实的景象。对方闭着眼,腹部随呼吸的频率一起一伏,那枚点缀其间的脐钉跟着闪烁。
如同被扔去沙漠,徐运墨口干舌燥。非礼勿视,他不该多看的,然而大脑停转,他一时间立在那里,动不了。
目光轻易过界,幸亏夏天梁看不到,又或者睡梦中的人根本不在意这些,他接着换了个姿势,翻身,背对徐运墨。
衬衫卷上去,腰窝中间,背沟的终点,还有一枚锆石钉。
前后呼应,像一支箭穿过,在腰身留下正反的记号——人到底能在身上打多少洞出来?
徐运墨不知道,他只在想,夏天梁是不是太没防范意识了。
如此轻易在别人家卸下防备,万一碰上的不是好人,过于好奇,要掀开他衣服数清那个问题的答案,怎么办。
……?自己当然是好人。
徐运墨拾起练习簿,往夏天梁抽过去。
没用力,只是将沙上的人弄醒了。夏天梁睡眼惺忪,他撑起身体,抬手擦嘴角,“我刚睡着了吗?”
衬衫下摆随他的动作回到原处,徐运墨将练习簿丢给他,“错6个,去订正。”
夏天梁揉眼睛,清醒了,他翻开簿子,看到7o分之后相当满意,说比上次有进步。然后坐到地板上,咬开笔盖,将塑料盖子的一头含在嘴里,看向徐运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