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坐在马车右侧,靠窗,此刻也在垂眸打量着他。
她眸光清澈,看人温和,一双美眸灿若桃花,脸皮薄得还会被她看红脸。
宁行简胸腔里一跳,他烧的香没白费。
这不正是他逛遍京都遍寻不得的梦中仙女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敢问姑娘芳名?”
秦蓁蓁恼得一脚踢过去。
“蹭车你就老实点!”
“嘶!”宁行简腰窝一痛,龇牙忍住了,风度翩翩地撑开折扇,潇洒笑道:“在下宁行简。”
姜晚笙轻轻颔首,“久仰大名。”
宁行简想到自已在京城黑得能滴水的事迹传闻,面上凝了一下。
他旋即笑笑,大大咧咧,“名声在外,有好有坏。”
“假的,都是假的。”
姜晚笙不置可否。
宁行简眉梢一挑,脸上兴致盎然,当即拱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当以身相许!”
姜晚笙轻勾红唇,十分赞同,点头道,“我妹妹救的你。”
下一秒宁行简和秦蓁蓁对视上。
对视数秒,宁行简移开视线,诚恳道,“大恩不言谢。”
“秦姑娘的恩情,在下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等等,妹妹?你是姜尚书家女儿?”
不正是前阵子赐婚给裴景的那位!
姜晚笙半知不解地点头。
宁行简天塌了!
他进宫述职后,这些天没少在都城瞎逛,更是常宿百酿楼,再也没见过那日马车里惊鸿一瞥的身影。
早知如此,他就该在出发前,抢先让陛下赐婚!
这人脸上一阵白一阵青,一会儿懊丧一会儿气馁,盘腿坐在地上,拳头攥得死紧,眼睛里涌出嫉妒。
姜晚笙纳罕,不得其解。
秦蓁蓁眼一抬,横他一眼,反应过来,“为什么对笙笙就是以身相许,对我就是做牛做马?”
宁行简呼吸一窒,后背发凉。
“那什么?咱俩谁跟谁呀,我一直把你当兄弟!”
扑通——
马车刚驶出城,一道玄色身影,从车上飞出来。
宁行简纵有轻功,也栽了一跤,在土坑里滚爬两圈,还不肯改,“…亲兄弟……”
秦蓁蓁站在马车前,拍拍手上灰,“继续赶路。”
马车重新驶向前。
姜晚笙惊得呼吸都凭住了,她掀帘子瞥一眼,外头宁行简趴在土堆里,捂腰强挤笑脸。
姜晚笙对秦蓁蓁竖大拇指,“蓁蓁功夫见长。”
戴月山远离城镇,藏在碧树林中,马车靠近时,一片阴凉。
寺庙清幽,悬立山巅,匾额上的金漆字有些斑驳了。
姜晚笙杏色襦裙,坐在禅房外,灰白的石阶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娘,我来看你了。”
“这两个月发生很多事,所以没有过来……”
“陛下给我赐婚了,兰姨母的儿子,我小时候叫他裴哥哥,你还记得吗?”
墙内安安静静,姜晚笙轻轻叹一口气,其实情绪很平静。
她每次来都没有任何回应。
秦蓁蓁抱剑走在门侧,喊道:“姑姑放心!我会保护笙笙的!”
“我现在功夫可厉害了!”
姜晚笙直腰,将怀里的锦盒取出,手指摩挲画卷恋恋不舍,最后起身,把锦盒放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