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更多起點的多向封印,因為其縱橫交錯的複雜性,它的畫法是幾乎不可能被施印者以外的人掌握的,解除這類封印也就無從說起了。
有一句話叫,解印還需施印人,正是這個道理。
不過,對於道法無邊的傅言清而言,儘管無法直接解開這個多向封印,但要破除它,只需抬手一點即可。
問題是,強行破除封印後,這個蠢笨又膽小的細作必然會死。
雖然她終究難逃一死,但如果她出師未捷就身先死了,那接下來的事情可就沒什麼看頭了。
對於這個細作和她的那些同夥究竟在玩什麼把戲,他目前還是有一些看戲的興致的。
傅言清看著望舒盈識海深處的多向封印,緩緩抬起手,沒一會兒又輕輕放下。
片刻過後,他決定姑且先放她一馬,等日後好戲看盡了再來探究她記憶中藏有什麼天大的秘密。
傅言清微微斂眸,收起眼中的靈魅術,他抬指去點望舒盈的眉心,如玉的指尖閃動著一層輕薄的銀光。
那是太上忘懷咒,只要他的食指觸碰到她的眉心,她便會忘卻在幻境中發生的一切。
下一瞬,望舒盈忽然抬起右手,張開五指,用瑩白細膩的手掌擋住了他的手指。
怎麼,她還想留在這裡不成?
傅言清微微低頭,他輕輕眨了眨眼睛,左眼眼尾的淚痣愈加魅惑動人。
在這個瞬間,望舒盈的心間忽然湧起一種奇異的感覺。
她想知道他的名字。
「你還沒有告訴我,」望舒盈眨巴著水潤的大眼睛,神態純真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這細作當真不一般,方才還瑟瑟縮縮,跟只兔子似的,現在又變得這樣膽大包天了。
她居然敢問他的名諱?
近千年來,望舒盈還是第一個開口詢問傅言清名字的人,偏生她還是閱文宗派來刺殺他的細作。
傅言清垂同她對視,長眸中閃過一絲興味。
「出去之後,你便會忘記在此間發生的一切。」
他緩緩勾唇,面上露出一個鮮麗誘人的淺笑,「還想問麼?」
望舒盈點點頭,她眼睛眨也不眨地和傅言清對視,黑白分明的杏眼中寫滿堅定二字。
有,當真是有。
傅言清挑眉,唇角上揚,發出一聲悅耳的輕笑,他緩緩啟唇,說道:「傅言清。」
「我叫傅言清。」
這個名字……
望舒盈瞳孔微縮,在這個剎那,她的眼前忽然浮現出那個被自己不由自主地遺忘的夢境。
身姿曼妙的女子,身著鮮亮的胭脂紅紗衣,在高台上飛旋轉,持劍揮舞。
忽而,刺骨寒風伴隨著淒楚樂聲在四周興起,女子停下舞劍的動作,緩緩抬。
眼中噙著一汪破碎的淚,她匆匆啟唇,朝望舒盈喊出一個好似常常聽聞、卻又相當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