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
喵嗚靈狐好似感知到了她的想法,它向右歪了歪腦袋,從隨身空間中倒出一面巴掌大小的圓形鏡子,而後抬起軟乎乎的前爪,將那面鏡子往望舒盈面前推了推。
水靈靈的狐狸眼中閃過三分譏諷、三分玩味還有四分漫不經心,它長長地喵嗚一聲,仿佛在說:「女人,認清你自己。」
??!
它讓她照照鏡子,照照鏡子……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獄,望舒盈大為受傷地捂住心口,不敢置信地向後退出一步,她怎麼都想不到,這隻看上去單純無害的小狐狸居然會這樣嘲諷自己。
這就是所謂的可愛面孔、惡魔心腸嗎?
見望舒盈始終不照鏡子,甚至還向後退了一步,喵嗚靈狐踏步上前,再次將鏡子往前推了推。
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對嗎?
明明剛剛還朝她拋媚眼,現在卻這樣冷酷無情,它這隻渣狐!
望舒盈捂著心口,悲痛低頭,在明亮的圓鏡中看見一個帶點稚氣的清麗少女。
白皮膚、大眼睛,眼神清亮澄澈,神態天真靈動,原身居然長著這樣一張清純天然的初戀臉,不愧是曾經的白月光本光。
她開始懷疑自己沒有穿錯書了。
望舒盈對著圓鏡輕輕一笑,鏡中人便彎著雙眸,露出一個陽光燦爛的治癒系笑容。
她一邊對鏡微笑,一邊抬起手,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頰側的淺酒窩,「天哪,這張臉也太可了吧!」
喵嗚靈狐沒有預料到,望舒盈對著鏡子看了又看,笑了又笑,卻始終看不見自己的髮髻上正斜斜地插著一支樣式獨特的玉質髮釵。
如它這般的高等生命體,並不能理解眼前這個眼神不太好的女修到底在做什麼,它只是伸出粉嫩嫩的前爪,重重地拍了拍鏡面,打斷了對方的「攬鏡自顧夜不眠」。
望舒盈抬起頭,在喵嗚靈狐水汪汪的大眼睛中看見了些許疑惑和些許不耐煩,她眨眨眼睛,不解其意地問道:「怎麼?怎麼了嗎?」
喵嗚靈狐的眼神忽然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它用之前那種異常奇怪的眼神看看望舒盈,而後再一次伸出軟乎乎的前爪,用力地拍了拍鏡面,「喵喵喵!」
它到底是哪個意思哦,她聽不懂喵言喵語啊!
望舒盈低下頭,再次看向圓鏡,這一回,放大的鏡面聚焦在她的髮髻上,直觀地呈現出其上斜插的那支玉釵的模樣。
對稱的海棠花紋上,一隻玉鳳伸長尾羽、展翅飛翔,它的口中銜著一串長長的玉珠,伴隨著望舒盈低頭的動作,玉珠緩緩擺動。
這是一支鳳銜珠海棠紋玉釵。
??!
這玉釵……
望舒盈睜大眼睛,微張雙唇,心中閃過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三個字——「好傢夥」。
難怪那隻小狐狸一直用異常奇怪的眼神看著她,她現在才明白,那是一種老父親看自家傻兒砸的眼神啊!
望舒盈抬頭和喵嗚靈狐對視一眼,不出意外地在它眼中看到了對傻狍子的憐愛與寬容,她雙目無神地後退兩步,好似遭到了萬點暴擊。
方才她躲在竹干後邊,稀里糊塗地聽了半天,也沒有聽明白那個薛掌柜和趙掌柜在說什麼,只記得說了什麼運茶葉的船沉了、有個船夫暫時失聯,然後還有說什麼弄丟了一支玉釵,讓幫忙找找。
除了最後找玉釵那段有一點點奇怪,其餘對話聽上去都再正常不過了,她剛剛甚至都相信他們是寶華塔中幻化出來的虛擬人物了,結果,好傢夥,他們擱那彎彎繞繞了半天,其實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尤其是那個薛掌柜,他壓根就不是要找什麼丟失的玉釵,而是要找戴著那支玉釵的人!
看來這支玉釵具有極為特殊的象徵意義,或許隱藏著什麼驚天秘密……還有他們說的那個茶葉和船夫,肯定也沒有字面上的意思那樣簡單,它們有什麼深層含義呢……
「喵嗚……」
喵嗚靈狐見望舒盈蹙眉深思,心知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它深藏功與名地叫喚一聲,抬爪收回圓鏡,來也一道光、去也一道光地溜走了。
它離去後好一會兒,望舒盈才從一團亂麻般的思緒中抽離出來,她伸手摘下那支鳳銜珠海棠紋玉釵,將它拿到眼前仔仔細細地端詳起來。
這就是一支非常普通的玉釵,實心、無法拔開、也沒有什么小機關,除卻在釵身內側刻著一個有些傾斜的「少」字,其餘一切都再平常不過了。
不過照她推測,釵頭這個鳳銜珠搭配海棠花紋的樣式,應當不太常見,極有可能是獨一無二的定製花樣,畢竟如果它都爛大街了的話,那還怎麼找人哦,豈不是比大海撈針還難?
翻來覆去地將玉釵看了五六遍,望舒盈始終也沒有找到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最後只能作出一個最淺顯的推斷——或許這支玉釵它特殊就特殊在那個獨一無二的釵頭花樣上。
不管怎麼說,從地圖上其他人看不見的印記和標識,到她聽見的那段隱藏著深層含義的對話,再到這支被他人暗中尋找的玉釵,種種跡象表明,她所在這個書中世界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簡單。
她站在一面寧靜如鏡的湖泊前邊,想要穿過湖泊、抵達彼岸,可波瀾不興的水面下其實正暗流涌動,觸手溫和的湖水中,悄然隱藏著一張巨大的網,而她,有可能是這張網上的一個節點,也有可能是這張網要捕獲的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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