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商业集团间的交锋,实在没必要把交好的前辈拖下水。
按照社交礼节结束了对话后,赤司征十郎看了看时间,打算赶在麻生医生来之前把学生会副会长发给自己的新刊格式要求看一遍。除此之外,他手边还有剩下的一些社团活动的表格,都是森村前辈那边需要的,赤司征十郎按照不同社团稍微分类整理了一下,篮球部、足球部、推理社、文学社、体操部……
等等。
体操部?
赤司征十郎的目光停留在“体操部”这几个字上。
他将那张体操部的器材申领表抽来,仔细看了一遍。
上边十分详细地罗列了一些消耗性资源的使用情况,甚至还包括开学社团招新时被顺走了几支签字笔这种小事,以及……上个月绿间真太郎借走了半袋镁粉的记录。
这个日期,是自己第一次用‘视线注释’看学校里的同学。
那天绿间的幸运物是白色不倒翁。
他拿起手机,翻出了那天搜索引擎上的历史记录。
网络页面上是自己当时为了测试眼睛的‘探知功能’而搜索的一些关于炸弹材料的信息。
这些零零碎碎的细节在提醒着他,自己当时确实否定了体操部的存在。
赤司征十郎闭了闭眼,安慰自己。
起码比以前的情况好多了,不是么。
“……总之,就是这样。”赤司征十郎坐在椅子上对麻生成实说道,“记忆混乱的部分已经越来越少了,对我产生的影响也小了。”
“你觉得幻觉还在影响你的视力吗?”麻生成实看了看他近期的两份体检单子,短短两个月之内进行了两次身体检查,本人还比较关心视力问题,这需要注意。
“……”
赤司征十郎点点头,又摇摇头。
“是在什么情况下呢?”麻生成实问道,“视线模糊的情况持续了多久?”
“我没有看不清楚。”赤司征十郎微微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呼吸平缓,“相反,[它]让我看得更清楚了。”
再睁开眼,又是眼熟的视线注释。
又到了悔过的环节
“他父亲?”山村操有些懵,“但是我记得她的父亲已经过世了……”
“没错。”五十岚甚吾回答了他的疑惑,“父亲过世后,我和幸子在东京又呆了半年。也就是这段时间,她开始赌博。选择搬来长野也是我们迫不得已的选择。”
“我没记错的话,杉本先生是因为诊所出事的吧。”史蒂芬看着安室透问道,“这件事情我听幸子说过,有什么奇怪的吗?”
安室透再次看向这个让他觉得眼熟的史蒂芬。
他化名来到长野,就是为了从五十岚幸子口中得到些关于杉本桥当黑医时的线索,这毕竟关系到组织派往警视厅的卧底的线索,公安中也只有风间和宝木管理官知道这件事。应对组织的询问口径也很好找,他借口要为沼渊己一郎的事情来长野收尾,暗中调查杉本桥的一年前的旧事就可以。
但这是在没有代号成员出现的理想状态。
见到史蒂芬,这让他很难不想起之前贝尔摩多所提到的芝华士。
所以,他把‘杉本桥也是一个麻醉师’这种很难被私家侦探查到的消息,默默咽了回去。
“那就要问幸子小姐为什么会起疑心了。”安室透在心里整理了一番措辞,冲五十岚幸子的亲友圈中抛出了一个话题,“伤了杉本先生的是一位患者吧。”
“没错。”小吉川美纱面露悲伤,她和五十岚一家关系一向很好,杉本桥很照顾她,“我记得是一个来拔牙的病人,因为术后感染家属来诊所闹事,杉本叔叔那天正好当值,被误伤之后从三楼摔下去了,最后没能抢救过来。”
“诶?就这么把矛头指向那家人真的好吗?”史蒂芬插话,“抱歉,我和那家人有些交情,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当时杉本先生是被诊所里的医生推攘才掉下去的。”
五十岚甚吾没有再反驳,只是扶了下眼睛。
“其实,我也查到了点线索才想找幸子小姐确认一下的。”安室透意味深长地看向五十岚甚吾,“结果,我来没来得及告诉她,她就出事了。”
“你的意思是,难道杉本先生的死亡不是意外?”大和敢助看向安室透,“有什么证据吗?”
“抱歉,如果我有证据现在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只是一点猜想罢了。”安室透说道。
其实是有证据的,但是史蒂芬在的话,那些情报就不该在这里泄露出来。
他刚刚想起来了。
一年前,他刚见到芝华士时,负责给他们开车的,就是这个史蒂芬。
他是芝华士提前安排在长野的人。
安室透继续针对五十岚甚吾,努力表现得像个狗头侦探:“五十岚先生,你知道点什么吗?幸子小姐一直对她父亲的死感到十分悲伤。”
五十岚甚吾被他怀疑的目光看得有些恼怒,不再强忍心中的不满:“她真的这么想吗?如果她真的对父亲的死感觉到遗憾的话,就不会用他的赔偿金去赌博!”
“什么?!”众人都被五十岚甚吾的话惊到了。
“怎,怎么会……”源内缇娜很是不可置信,“我还以为她只是跟朋友们借钱。”
小吉川美纱瞳孔地震了一下,自然而然联想到自己身上,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史蒂芬倒是一直表现得很淡定,对复赌多次的人会做出这种反复无常行为一点都不意外。
五十岚甚吾像是被勾起了回忆,他面对过无数次妻子悔恨的眼泪,但还是被她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弄到钱,再深厚的感情也会被消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