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晚上,戏台子也开始了唱戏,只见头天见到那人上了细细的妆容,在烛光下更显眉目如画,惊才绝艳。
戏腔一出,满座叫好,他的心在风中摇曳,悸动不已……
有些喝醉的他来到庭院醒酒,却看到那个让他看过一眼就记在心里的人。
那个戏子!
恍惚间,两人不知为何竟然滚到旁边草丛里,刚想做什麽,他心中不停抗拒着:自己不是这个少爷,自己有夫郎,不能这样,夫郎会生气……
突然魏君焕清醒过来,场景变换,他警惕地看向台上那人,周围不再寂静,而是如他看到那般热闹非凡。
而台上之人却仿佛沉醉於这热闹之中,眯着眼享受着这喧嚣的氛围,丝毫不在意魏君焕充满敌意的目光。
魏君焕环视四周,这里还是在那个戏台上,可是周围的人像是看不到他们一般,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
「这里是幻境,我日日都被困在这里重复这些场景,不得解脱,痛不欲生。」那人睁开眼睛,对魏君焕说道。
见魏君焕不说话,他也不恼,自己接着说道:「我们相爱之後,遭到老爷夫人的强烈反对,他们将我们强行分开,将我关在柴房,日日鞭打。」
他双手张开兀自转着圈,看似天真,说出的话却让人战栗:「他们说是我勾引了少爷,让他走了歪路,他们要惩罚我,还说只要我死了他们的少爷就会回来……」
「哈哈哈哈……」他停止转动,笑的癫狂:「他们折磨了我几日,最後用一根白绫勒死了我!我以为我死了就解脱了,可是我还是不能离开这里。」
魏君焕面无表情的听他说话,这让他有些不满:「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你怎麽一点反应都没有?」
魏君焕终於给他一个回应:「哦!」
那人嗤笑一声:「你真无趣,」他转身走到後台在一个空置的化妆台前坐下来继续说道:「少爷来找我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看着他抱着我的尸身,哭的撕心裂肺,我相信他是爱我的!」
他眼神变得空洞:「後来他病了,每天喊着我的名字,慢慢的药石无医,我看着他的灵魂从身体里出来。我想跟着他,可是他还是看不到我,他走了,我却还是被留在这里。没过多久这个宅子的人就搬走了,宅子也开始闹鬼,不过不是我闹得,我也搞不懂,我明明也是鬼,为什麽别的鬼也看不见我?」
魏君焕这时突然插嘴道:「你不是鬼,你只是那人留下的执念!」
那人有些惊慌:「不可能,我怎麽会是执念,我明明就是我!」
魏君焕没有接他的话,他只拿出一张铜镜,递给这人。
那人拿过镜子,铜镜边缘写着『前尘』二字,他将镜子对准自己却发现里面什麽都没有,一片虚无。
魏君焕在旁边说道:「这面铜镜能映出所照之人的前世今生,你在里面看到了什麽?」
那人将铜镜翻来覆去的看了又看,嘴里喃喃自语:「没有,怎麽会没有?」
他将铜镜向地上狠狠摔去,铜镜毫无损伤。
魏君焕弯腰捡起,拍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将其珍重的放进乾坤袋,他对着那人说道:「你该走了……」
那人出声阻止:「能不能告诉我,我和少爷有没有在一起?」
魏君焕沉默一瞬,他伸手掐诀,眼前闪现一片虚空,里面有两名少年欢笑嬉戏,正是戏子与少爷的转世。
他们今生一个是汉子,一个生为哥儿,再也不惧世间伦常。
那人看着看着就掉下眼泪,笑着说道:「真好,真好……」
然後就见他慢慢消散在空气中,不留一丝尘埃。
在他消散那一刻,此间所有幻境全部消散,梁康和林羽也出现在魏君焕眼前。
他们回到大门前,看着那块碎裂成沙的石头,心中微动。
应该是这块石头的功劳,记录了此间发生过的的事情,导致一丝执念产生,从而不停循环,让人误以为这边闹鬼。
他们不在同一个客栈,所以一进城门就直接分道扬镳了,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将蒙蒙亮。
两人直睡到中午才醒来。
衙门这边派人过来通传说过两日要审理吴柳所犯案件,让他们作为证人参与审案,暂时不不要离开此地。
魏君焕虽然着急回去,但是为了能彻底将吴柳定罪,决定还是稍等几天。
接到衙门传唤,他们赶到衙门的时候,林羽已经到了,正恶狠狠的看着在堂中跪着的人。
这几日,衙门的人将调查到的最近十几桩案件都在公堂上一一指出,而吴柳也是供认不讳,但是并未交代法术来源。因案件性质恶劣,县令直接下令将其斩首示众。
三日後,林羽看到仇人彻底死去之後才真正释怀,他要回到祖籍去给自己的父母上坟祭拜,告知他们大仇得报,让他们安心。
送走林羽,魏君焕问梁康:「师兄,接下来你要去哪里?」
梁康笑着:「我当然是回师门啦,在外这麽久还是在师门里安逸一些。」
魏君焕点头,跟梁康分别之後,加紧赶路,很快便回到李家村。
兜兜转转十几日,总归结果是好的,以後江湖上将会和平一段时间,应该近期都不需要出门做事。
看到魏君焕回家,李轩很是热情的给他端茶倒水,让魏君焕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