屁股刚一沾上床,床上的人就醒了,封重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格外冷寂,“你来干什么?”
卓情被他吓了一跳,听出他语气里的漠然,迟疑了几秒才回答,“我睡不着。”
身后的人没再说话,卓情也无声地抿着唇,他不想走。
他是光着脚过来的,刚才跑的时候没觉得冷,现在反而感到一股寒气,从他的脚底板一路往上蔓延,让他心口冰凉。
昨天还给睡,今天就不给了?
“你心情不好吗?”卓情很小声地问他。
封重过了一会才惜字如金地吐出一个“没。”
“那你……”
话还没说完,封重突然出声,“你睡不睡。”
卓情一愣,心跳再次快起来,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他傻傻地看着封重的方向,不确定回答什么。
封重似乎被他看烦了,语气隐隐不耐,“上来。”
卓情一秒都不带停顿的,连高兴都没时间高兴,几乎对方的话刚落就滚上了床,掀开被子把自己放进去,双手工工整整地叠在肚子上。
很满足地对封重说:“晚安。”
经过这次事件,顺理成章地,他们每晚都在一起睡。有时候在封重的房间,有时候在卓情的房间。
当然是睡素的,封重对他全无想法,一沾上枕头就不理人了,卓情有时候想和他盖着被子纯聊天都不行。而卓情有贼心没贼胆,规规矩矩地和人保持一条五十厘米左右的看不见的楚河汉界,一动都不敢动。
房间空调打得不低,所以每天晚上被子漏风两人也幸运的没感冒。
偶尔有时候,那条楚河汉界会消失,有几次早上醒来,卓情现自己和封重靠在一起,肩膀贴着肩膀,腿贴着腿,非常亲密的模样。
每当这个时候卓情就会假装自己还没醒,等着封重醒后挪开,然后,卓情会装出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很夸张地揉着眼睛,和他说“早安。”
就这么过了一周,卓情都感觉自己忘了外面的世界,每天最期盼的事情就是天黑。
直到某一个周天的下午,宋子昱打电话喊他出门,表示有话和他当面说。
当天有雨,天边积云层叠,狂风大作,好似下一秒就会下下来了。
卓情不想出门,不仅是因为天气,还有一股浓重的被人打扰的不悦
一个只有他和封重的桃花源,被人闯入了。
但是宋子昱的语气相当严肃,卓情拒绝的话只好咽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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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一周,薛珩忙碌得很,早出晚归的,宋子昱轻松很多,心理也难免狐疑。
薛珩有一个亲哥哥,薛氏的管理根本用不着他,他不用管理公司,不需要熟悉市场行情,宋子昱却偶尔瞥见他在刷封氏的股票消息。
宋子昱暗自记下,出门买菜的路上,随意搜索了封氏的最新消息。
封氏最近不太安生,一搜关键词各种五花八门的消息全涌了出来。其中最显目的一条是可靠证人举报封重靳用非法手段盗标的事件。
封重靳是封长林的儿子,目前担任封氏项目部的副经理。此消息一出,封重靳当即被相关部门带走调查,标项暂时中止,封氏也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舆论风波之中。
刚上任不到两月的封长林受到了来自董事会的强烈质疑。
封氏展百年,刚肃清正,从来没有生如此恶劣的事件,董事会从早开到晚,封氏的股票在如此紧绷的氛围下也不安地浮动起来。
宋子昱握着在马路中央,想到了突然正经的薛珩,还有那天“威胁”他的封重,后背凭空冒了一层冷汗。
“轰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