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珍不解地看着女儿的行为。
看着她一件件地把衣服脱了,紧接着,目光所及之处,全是伤痕。
每一条都还那么的清晰。
阮珍心口一痛,抬手心疼地轻抚着那些伤,难以置信地问:
“这是怎么弄的,阿凝,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
她还是心疼女儿的,知道这些伤应该让女儿很疼,阮珍忍不住红了眼。
阮凝又一件件地将衣服穿上,告诉母亲:
“我替姜姚坐牢时,在牢里受到非人一般的虐待。”
“妈,那些打我的人都是受姜姚指使,你说,我要是再把肾给她,那我成什么了?真就跟这个家养的一条狗都不如。”
她也不否认,姜家其他人对她都很好。
让她取下肾给姜家任何人都可以,唯独姜姚不行。
阮珍震惊。
听着女儿说出来的话,有点不敢相信。
亦或是不愿意去相信。
“阿凝,你是不是弄错了,你在监狱里,小姐怎么会指使到里面的人呢?”
“我今天去医院,从姜姚的口中得知的,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不愿意再把肾给她。”
阮凝觉得母亲知道她受的罪后,肯定会心疼她,支持她的决定。
但母亲的话,又一次浇灭了她存有的那点希望。
“阿凝,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都替小姐坐牢了,她心里肯定是感激你的,不可能还会想着害你。”
“你别离开这个家,好好当你的少奶奶可以吗?”
阮凝怔住。
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这么包容姜姚。
她都把身上的伤展示在母亲眼前了,母亲还是不信她。
就因为姜姚是这个家的小姐?
实在受不了母亲这般,阮凝转身背对母亲,努力憋着胸腔里有的难受,坚持道:
“我还是会搬出去的,你若愿意跟我走,到时候就一起走,若不愿意,那我就自己走。”
阮珍看着女儿的态度,心里有些担忧。
她丢下话,“妈妈先去拿药来给你涂抹一下身上的疤痕,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走出房间后,阮珍还是把女儿想要离开这个家的决定,告诉了姜时砚。
傍晚,姜时砚回到家。
第一时间来到了房间。
阮凝坐在梳妆台前,算自己存有的余钱。
看看能在什么地段租到什么样的房子。
身后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的,她都不知道。
等把账算得差不多后,她抬头活动了下筋骨,忽而就看到镜中一身西装,笔直站立的姜时砚。
阮凝恍惚了下,没当回事,收起手机准备下楼。
姜时砚却挡住她的去路,英气的眉宇紧蹙着,不悦道:
“你想搬出去住?”
阮凝没否认,“对。”
“为什么?”
姜时砚的目光里,明显被寒气笼罩。
阮凝直视他,“我想换一种活法,想让自己变得有点价值。”
而不是一辈子都在姜家,让别人觉得她是姜家养大的,就该为姜家付出一切。
明明从小到大,她在这个家做的事也不少。
为了保住自己的肾,为了少受点姜家给予的好,她必须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