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其野說:「她沒告訴過我。」
言謹笑了,覺得許易和這個人能處。
回到公寓,他送她上樓。
這才算真的看到她住的地方,一個四十幾平米的studio,床,沙發,寫字檯,廚衛,洗烘,一應俱全。從那裡開車去律所上班,只需要十分鐘。她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夕陽在窗外斜照,時間已近傍晚,必須要做的事情都已經做完,兩人在小小一個房間裡站著,一時無言。
「需要什麼東西嗎?我去買。」他說。
她婉拒,說:「手術前都準備好了,我買了一周的菜。」
她真的把自己照顧得很好,他似乎沒有理由再留下來。
但她終於還是開口道:「我請你吃飯吧。」
這次輪到他拒絕,轉身拉開冰箱門看了看,說:「就不出去了,我來做。」
他脫了西裝,把襯衣袖子挽起來,炒了一點蔬菜,煎了兩塊牛排,烘熱了餐包。
她在旁邊看著他做,問:「峰會今天結束了吧,你哪天的航班回去?」
他沒回頭,仍舊低頭看著煎鍋里的食物,答:「在這裡還有點工作,下周再走。」
她說:「哦。」
天慢慢地黑下來,他們坐在小餐桌邊上吃飯,吃完之後又一起收拾整理。
房間裡只開了角落一盞小燈,光線幽暗。阿托品的藥效尚未徹底褪去,她眼前的一切仍舊模模糊糊的,像是加了一層藝術化的濾鏡,忽然讓她有種他們一直就這樣住在一起的感覺,從未分開。
等一切都做完,又到了應該告辭的時刻,他把挽起的襯衣袖子放下來,重扣上袖扣。她走過去,幫他扣另一邊。
他看著她做,卻因為眼睛的關係笨拙地對不上。她笑,他接手過去,一直克制著不給她想辦法,不試圖去安排她,但終於還是說:「言謹,你考慮過辭職嗎?」
她似乎並不意外他會這樣講,反問:「如果是你做了這樣一次門診手術,醫生告訴你做完之後一到兩天就能正常看書寫字,你會放棄你的工作嗎?」
他也笑了聲,說:「你以為我沒想過放棄嗎?」
「真的假的?」她不信。
「我想過,」他說,「發信給所有人,說我不做了。」
「什麼時候的事?」她問,其實還是不信的,但又有種隱秘的惡味,想像所有客戶和同事看到他這樣一個極其理智專業的人突然發瘋說「我不幹了」,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但她猜到了,忽然道:「我那時候不該那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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