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三郎见他手已经僵硬,哆嗦如同风里落叶,他心头一急,便跳上车来,道:“来!”
三郎将景正卿湿衣裳解开,脱下来扔旁边,用自个儿袖子擦擦他脸上跟身上水,才把自己衣裳给他穿上,道:“她落水后可能是吞了些水,要把水弄出来才成。”
景正卿衣裳还没穿妥当,当下便俯身过去,用半僵手把明媚抱起来:“怎么弄?”
三郎迟疑了一下:“头朝下给她控出来,不行话压一压胸口,或者……捏着鼻子,嘴对嘴吸出来。”
景正卿听了他话,忙把明媚扶起来,见她脸色苍白如同纸片儿一样,哪里舍得就把她倒过来或者压她?恐怕一个力道失措,就压坏了,于是便当机立断地将唇贴了上去。
云三郎看了一眼,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过身,想了想又说道:“天要黑了,再耽搁下去恐怕城门也要关了,事不宜迟要进城,二爷收拾一下,要赶路了。”
景正卿顾不上回答他,云三郎摇摇头,重回到车辕处,纵身跃上,打马而行。
终于赶城门关之前进了城,云三郎一路心内谋划,却不知车内情形如何。
冬日夜间寒冷,路上行甚少,云三郎便道:“二爷,如何?”
景正卿道:“吐了些水出来,只是还是没有醒。”
云三郎心头一宽:“别急,只要吐水了就行……二爷,方才想好了,先送们去个隐秘地方,今晚那安顿了,至于其他事,且交给。”
景正卿道:“想如何做?”
三郎听着他声音有些微弱,便道:“总归不用担心……觉得如何?”
景正卿道:“没事,还好。”
三郎便不再做声。
如此过了一刻钟功夫,三郎停了车,翻身下来,便敲眼前一座小院门。
有打开门,却是个四五十岁男子,见是云三郎,不由惊道:“三爷您怎么来了?”
三郎道:“宋叔,有个朋友……夫妻两,今晚上想们家歇晚上,替好好地招呼他们。可使得?”
宋叔忙道:“成成,三爷交代事,一定会办好。”
三郎也不多话,道:“**夫路上感了风寒,待会儿会派个相熟大夫过来给看看,记得叫宋婶熬些热热地汤水给她,炕也要热热。”
宋叔道:“三爷放心,是您朋友,自然要好好地招待。”说着,就回头叫,“老婆子,出来!”
这一刻,景正卿已经跳下地来,双腿仍有些麻木,一个踉跄,云三郎用力搀扶住他,景正卿怀中抱着明媚,道:“便是这里?”
云三郎道:“正是,宋叔跟宋婶是可靠,会照料跟……有什么吩咐就只管同他们说,要去处理善后,等都布置好了,就再回来。”
景正卿点头:“去吧,要多留神。”
云三郎道:“放心。”这会儿宋叔过来牵马,宋婶便领着景正卿进门去。
云三郎又同宋叔交代了几句,才又打马离开。
景正卿不知三郎有何打算,但如今他已经没心思再去想其他,索性皆交给他。
且他知道三郎其实是个极有主张跟急智之,譬如先前,他虽然果断地杀了太子两个侍卫,但剩下两,一为高手中高手,另一个也不是举手就能除掉。
多亏了云三郎担心他,一路追随而来,陡然现这个情形,二话不说便上来相助。
倘若是换作他,见地上横着两具凄惨尸体,且三郎又是见过太子,少不得要权衡一番,或者先问个清楚明白再作打算。
但三郎熟知景正卿性情,又看到这个形式:知道除非是逼得走投无路退无可退,不然景正卿也不会如此。
这也正因三郎跟景正卿乃是死党,着实地肝胆相照生死之交,并非那些酒肉朋友,因此竟不退不避,反而冲上来同他并肩作战。
三郎一出手,先杀了太子身边那两个清客,这叫做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一了百了。
太子赵琰万万没想到:向来是他无法无天地鱼肉欺凌他,又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会遇到两个亡命之徒?敢光天化日之下做这种诛九族罪孽之事?
也算是赵琰横行到头。
有三郎相助,景正卿顿时轻松不少,先杀了那较弱侍卫,又齐心协力,对付那名高手。
那侍卫见同伴死了三个,虽是高手却仍有些心慌,又见两如猛虎似地,用得都是不要命地打法儿,他先慌了,给景正卿和云三夹击之下,竟也一命呜呼。
故而这一场,左右全局竟是迟来云三郎。不然以景正卿一,未必就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