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没有一件事,能办的让她满意。那个直男脑子就跟有病似的,都不会拐弯,就不能善解人意一些,多思考一下她究竟想问的是什么。
简直驴唇不对马嘴!
她过分矫情,也不过是想问他,究竟是因为喜欢她,还是因为觉得孤独,觉得身边有个伴儿也好,才娶了她……
女孩子的敏感的心思,问不出口那么直白的话,只能婉转迂回地问,谁让他正儿八经地答了?
她才不是问什么狗屁的人生意义。
她现在只想知道,他究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她,他才遭到酷刑的,廷杖太重,会要人命的。那是腰背处杖杀人的酷刑。
至于人生的狗屁意义,管它什么意义?
现在,她也不想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她,还是习惯了她了。
爱习惯不习惯,爱喜欢不喜欢,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
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哭,一直哭,哭到最后,骂赵诚,这个混蛋。
惠安从铺子里回来已经傍晚了,见她还在哭,急着问:“这是怎么了?”
“惠安,*7。7。z。l收拾行李。我们回家。”
惠安呆滞看着她,不知道她突然发什么疯。
天都快黑了。
她才不管。
别说天黑,就是天上下刀子,她也要回家。
惠安看着屋子里满满登登的东西,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收拾,只好找来宝说:“姑娘疯了,现在要回家,怎么办?”
来宝看了眼后院,什么也没说,前院去找麻二商量了。这段时间麻二的人都神出鬼没的,他前院里见麻二正在写东西,见他进来也不遮掩,问;“怎么了?”
“夫人想收拾行李,北上回家。”
麻二就等着这个信儿呢。
立刻站起身问:“那就收拾,我去准备船,咱们连夜装船,争取早日到达扬州。”
来宝狐疑看了眼麻二,匆匆回去帮惠安准备了。
麻二这几个月和赵诚的信往来非常频繁。
南下的木材、粮食、生丝,什么生意都做,这一路他胆大心细,确实长了很多见识。生意做的风生水起。
听说赵大人出事了,他也是心急如焚,结果大人只是让他继续陪着夫人四处走,不准回来,这会儿夫人要回家,他求之不得。
惠安累到半夜,还饿了半夜,码头上人一直在装船,麻二特意找了家夜市的小馆,打包了吃的,让大家上船后吃,杜从宜根本没有食欲,全让惠安吃了,她今晚累惨了。
麻二就坐在船头,精神很好,这次是三层的楼船,他计算了时间,夜行虽然有些危险,但不要紧,穿上二十几个人,都是练家子。
第二日晚上到达扬州,按照杜从宜的意思,不要停留,直接北上。但麻二还是劝她:“夫人,我们有行李在这里,还是要和吕大人嘱咐一声。”
他有信要和吕好蒙商量,所以务必上岸一趟。
杜从宜北上赵昭云是最高兴的,但她不知道弟弟出事了,吕好蒙不敢告诉她,而且看到杜从宜突然北方,吕好蒙都吓了一跳,幸亏杜从宜镇定,只字未提。
杜从宜显得很急躁想北归,赵昭云很舍不得,吕好蒙才哄着她,说,杜从宜离家已久,五哥一个人在家也没人陪伴云云……
赵昭云这才松口,让杜从宜收拾行李尽快北上。
即便行程很满,杜从宜也在扬州耽搁了几天,她采购的东西太多,和几个铺子的账簿都清楚,花费了一些时间。
四月中旬,她启程北上,又遇上春夏交替的雨期,路上耽搁了很长时间,等再回到汴京城已经是五月了,都已经入夏了,汴河两岸早已经不分昼夜地热闹了。
官家率御营中军,和朝中的一些相公们去黄河边巡视军营,赵诚这次没有随行。这次跟随官家身边的是赵吉。
让朝中人都没有异议,因为赵吉出现的一点都不突兀。
赵诚自从被剥夺爵位后,休养这么久,赵策也没有召回他,之前那些观望的人也渐渐对他放肆了。
只是朝中弹劾他的折子,也被冷处了。
他整日闭门不见客,也不想着起复,甚至开始练习篆刻,每日还是过的优哉游哉。眼看着入夏了,院子里还养了一缸鱼,花草都早早移栽好,至于朝中怎么争论,刑部已经渐渐开始结束半年的清查,仿佛风波渐渐停息,他只让来复去面去给连颂收殓,送回老家安葬。
他自己也不知道,算不算欠连颂一条命。
连家几百口人命,好歹保住了。
杜从宜回来的那个早上水门一开连夜进城,没有在城外歇息,谁也没得到消息,她带着人突然就回来了。
赵诚甚至还没起床,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穿着睡袍站在门口,茫然看着院子里涌进来那么多人,抬着几十口箱子,杜从宜站在廊檐下看着他。
他衣衫不整,但一点都不意外,就那么气定神闲看着她,问:“回来了?”
杜从宜很像甩他两耳光。
但看他好像真的瘦了,直接说:“你先去穿衣服。”
她都没会他,直接安排人搬行李去了。
来安是最高兴的,这会儿和惠安忙里忙外的手势,杜从宜看到院子里那缸鱼了,伸手拨了拨,挑眉想,看起来他过的还不错嘛,不着急,我慢慢和你算账。
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