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劈中的是锁骨,人体锁骨下?有一条动脉穿行:锁骨又名青枝骨,因?其?弯弧易脆似树枝,茆七计算过刀的重量和砍力,她没法劈透人体脆弱的头颅,和在这种必须速战速决的情况下?笨重地用砍刀去寻颈脉,在露头就秒的形势下?,砍锁骨最恰当快速。
茆七脚步随着门的移向后退,那具巡逻者因?失去门的挡卡,颓然倒地,而后一根铁杆伸出门缝。
隔间狭小,茆七猜测打头阵的不超过五人,所以在感应门还未大敞之前,巡逻者不会一拥而上。
那根铁杆谨慎地在门缝周边抡上一圈,而后探出一只脚。
呵!这巡逻者从前人身上吸取经?验,怕被攻上部?,可是……没用啊。
茆七早就躲低了,昏暗中觑准脚腕,又是一刀带着重力的劈砍!可惜没砍透,她抡回砍刀后,痛呼与血液同时爆发。
再之后那只脚连着人被拖回去,留下?一根铁杆,骨碌碌滚动。
门外短时间内再无动作。
茆七心知?他?们在等什么,也做好?被围困的心理?准备。但她突然发觉门的打开?速度变慢了,并且咿嘎钝涩地响动,像是被什么卡顿住。
她瞥眼倒在血泊中的巡逻者,门也许是被他?沾湿血液的衣服给卡住了。
巡逻者也不傻,他?们发现了原因?,将地面的尸体往后拖。
茆七放弃守门,拾起铁杆,匆匆捡回刻刀,向解剖室深处退。
她没躲,也清楚躲只是迟那一两分钟的事,她站在窗前,面向门口,看见巡逻者陆陆续续地进入解剖室,果然十数以上。
领头的巡逻者乍见一背光人影,先是警惕地巡望四?周,怕是埋伏。
见当头有异,后头的巡逻者止步待命。
解剖室空旷,没有藏人,再看那背光身段,是个女人,领头人疑惑发问:“就你一个?
就这么光明一亮相,反叫他?们迟疑了,茆七轻声:“嗯。”
月光照透她的衣裳,描画出优美?劲力的身材曲线,她右手提拎着一把厚背砍刀,刀尖暗色,正缓慢地滴淌液体。
那些液体是血,是连损两名巡逻者的血。
那人原本不信是一个女人连废他?两名手下?,现在看见那把冯免灾的砍刀,不得?不提高戒备。他?指出两名巡逻者去翻看解剖室,然后对茆七说:“你的同伴呢?”
“找他?干嘛?不想承认刚刚落在我下?风吗?”
闻这挑衅语气,领头人不由得?踏前一步,不过他?仍按耐住怒火,哼笑:“也就剩个嘴皮子了。”
一分钟后,两名巡逻者一无?所获地归队。
“呵呵!”茆七蓦然发笑。
那笑明晃晃地嘲讽,领头人的脸色僵掉,怒气涌动,“死到临头,笑什么?”
茆七说:“是呀,我已经?从七层死到四?层了。”
好?嚣张!领头人冷笑两声,“你以为你们从七层下?来,是有多大本事?我们十成的人才出二,任凭你们本事再高,能抵挡住人墙倾轧?”
茆七无?视威胁,耸肩道:“现在我不是好?好?地站在四?层?”
她试图激怒他?们,心底默默数着,一个,两个,三个了……
仲翰如来了,潜伏在巡逻者后面,一手捂嘴,一手持匕首,刀刃一抹一收,无?声地放倒一个又一个的巡逻者。而身在前排的领头人丝毫未察。
领头人不再废话,摆出手势,其?余巡逻者纷纷散开?,呈全面包抄。
渐渐地,他?察觉不对劲,今晚带了二十名巡逻者,解剖室就二三十平,居然成不了围势。再从头扫一眼手下?,居然只有十几人,足足少了六个!
“小心!”
突然有人出声提醒,领头人余光瞥到右侧有条黑影近身,他?身子迅速向左一翻,匕首从他?颧骨处斜着眼角刺过去。
眼睛下?意识紧闭,再睁开?时,鲜血染红目光,领头人见刚刚的偷袭者已经?站到女人身旁。他?抹掉眼中血,咬牙切齿下?令:“抓住他?们!”
十数名巡逻者长杆加短刀,分阶蜂拥而上。
仲翰如已经?放弃使用格斗术,脚踢起茆七留在地上的铁杆,右手擎握住,左手则紧揿匕首,他?不慌不忙地喊道:“阿七,到我身后。”
“嗯。”茆七绕身在后,她并未与仲翰如背靠背。
巡逻者不够人数包抄,后面这段暂时安全,茆七与仲翰如的后背隔出一臂的距离,方便观测左右侧方位敌人,并及时应对。
最前阶一排五人,人未至铁杆先劈,仲翰如脚退半步,掀腕徒手抡起棍花儿。那根铁杆在他?掌中如同风车一般,携带劲力飞速地转,一时间虎虎生风,很是威武!
茆七看得?眼花缭乱,就听“匡当”接连几声,巡逻者的铁杆被纷纷打落。他?们又出匕首,仗着人多,五把刀尖齐挥。
巡逻者与他?们的距离又逼近,近战不出长器,仲翰如换上短刀,正待巡逻者更近,好?施展格斗术。
却听一声“让”,是茆七的声音,他?未及思考身体先动,霎那间眼前一柄厚刀砸下?,光光砸脱两名巡逻者的手。
他?们瞪眼惊讶,茆七趁此?挥刻刀扎向一人眼睛,快速拔出再行一刀,可惜另一名巡逻者警醒地侧开?身,并用胳膊绕缚住她手臂。
茆七试图抽手,纹丝不动。
“啊——!”瞎了眼的巡逻者捂眼暴走?。
茆七灵机一动,带着束缚她的巡逻者狠力撞向瞎眼那位。
这边仲翰如让到侧位,他?抬腿横扫,扫落剩余三把匕首,最近身的巡逻者趁机抱住他?小腿,往自己那方拖拽。
仲翰如跟着跳了两步,嘴角扬起,无?所谓一笑,扔匕首,接着抬起支撑的左腿,腰身在半空中一悬一拧!巡逻者被他?的力绞跪在地,而他?早已用手支撑住身体,收膝轻轻松松跳起身,顺带拾起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