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故不大会做饭,挂面能熟,青椒鸡蛋的鸡蛋又碎,顾山行回来洗手坐在桌边,拿筷子的一霎,他没出息的紧张。第一口,他巴巴的望,顾山行反应如常,他只好追问:「好吃吗?」
顾山行放下筷子,扫过来,黑黢黢的眼珠好像说了又好像没说。
「练练,下次就…好吃了。」陈如故讪讪自答。
「下午送你回家,等漆上完,我去找你。」顾山行说。
陈如故不愿意,「我就请了7天假。」说这话挺没良心,他俩跟家里公开了,家里人表示支持,陈如故回家的次数还没顾山行跑的次数多。顾山行从没空手上过门,实用主义,次次提的都是吃的用的,临走前又会把家里过一遍,该修修该乾乾,爽利人,招家长喜欢。
「所以要回去看看。」顾山行抬眼,拿惯主意了,看的陈如故又是心一惊。暗流在他们两人之间涌动,陈如故开始後悔前不久跟他闹脾气。他们似乎需要谈谈。
「知道了。」
下午室外温度蒸腾,疑心以前的夏天从未这麽热过,车里空调开的低,陈如故低着头不说话。顾山行比他还沉默。下车前陈如故开口问:「什麽时候来接我?」
「明晚上。」顾山行给出最快的时间,陈如故请假这事没跟他商量,他要把手上的活一再压缩,每天都有事情要做,不得闲。
陈如故眨眨眼睛,浓密的睫毛扇起邪似的风,勾着缠着,说:「想亲。」
解了安全带跨过来,挤着,顾山行掐他的腰,被他捧着脸接绵长的吻。起了反应。顾山行偏头避开他的吻,声音有些哑,「好了。」
陈如故轻薄的捏捏他的手,道:「早点来。」
他点头。
陈如故回家以後家里人都吃惊,揶揄:「陈总不忙了?」
陈如故泄下气来,没在顾山行跟前那股讨好劲儿,几乎是灰败的,颓唐道:「他好像要跟我分手。」
黄静没当回事,说:「你们又吵架了?你能不能别这麽吓人,前几天山行还来了,没看出来。反倒是你很奇怪。」
陈如故在沙发上坐没坐相,盯着壁挂电视机出神,喃喃自语:「没有,只是他给我这样的感觉。」
顾山行生没生过这样的心陈如故当真不知道,他在这段感情当中过于敏锐,捕捉风吹草动,但这样的情形他也料到过。苦行憎一般,他琢磨不透顾山行的出世观。好像物欲不存在似的。
顾山行说到做到,翌日傍晚他上门,黄静烧了一桌菜,一家四口用完饭,以为要唠家常。顾山行突然开口,有些不好意思,说要带陈如故去市里。黄静了然,年轻人要二人世界。
地毯毛硬又扎,陈如故跪的不舒服,睫毛挂上点点滴滴。顾山行一把将他抓起,暴烈的情感,因为血气翻涌冲撞的血管微微的涨。夏日里的热。
他被钳的难以挣扎,煞风景的掉下生理泪水,滑过顾山行的耳垂,水珠粘在耳廓,生出一种不适。
「陈如故。」顾山行叫他名字。
陈如故说:「有。」
「哭什麽?」
陈如故神经质的问:「不分手行吗?」
顾山行怔住,他话问得没来由,但一切又有迹可循。这一年,大抵是见面的次数在减少,陈如故尚未习惯。恍恍惚惚生出顾山行在躲避他的疑虑。去年他生日,顾山行记得,礼物很用心,陈如故开开心心,没想到他会在最後问,说礼物不贵,你会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