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行:你每订个玩具,就有一头驴被劁是吧。
衣不如新:哈哈你别说,你真别说,我当时还选了会发光的粉色,那个粉调的可漂亮了,这不行,太大了,我用不上。
顾山行说他:别玩脱了。
衣不如新:哥哥好关心我,谢谢哥哥~
顾山行又陪着聊了一会儿才睡觉,太困了,撑不住。他最近工作量见长,一直莫名其妙的加班,忙到没时间回家再拧螺丝,恨不能倒头就睡。可是工资没加一分,他找领班问过,领班只说最近上头赶进度,没辙。顾山行认为加班是可以接受的,但不能只加班不加工资,领班说工资涨不涨又不是自己说了算,顾山行冷冷淡淡的扫他一眼,隔天就准点下班了。
到了加班的点,领班打电话过来,顾山行直接摁掉,关机了。
整个工地就他一个人加班,算是加哪门子的班?顾山行不读法不代表他不懂法,这班他不加又如何,劳动法就是用来维护权益的。
第二天上班,他被经理叫去谈话,不外乎现在市场不景气,大家都难做,工作又不好找,就算是工地,也不缺工人,他要是不想干,分分钟就有人能把他替掉。当然,他经理说的客气,绵里藏针,顾山行又不是小孩子,怎麽会品不出话里的意思。
他只说:「裁掉我需要多支付一个月的工资,不给,我会告你。」
他经理顿了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麽硬气,一个农民工,都不怕丢工作了,什麽世道。
顾山行没被开掉,工作量较之前无甚变化,他领的是死工资,既然已经把领导得罪,就不指望再领取什麽福利了。
陈闯从外地出差回来,非要叫上顾山行聚聚,没喊那麽多人,只跟顾山行说是陈如故也来,就他们三个。
顾山行去赴约那天已经穿上短袖了,五月的天气,一件宽松的看不出任何牌子的衣服,手臂线条流畅有力,他骨架大,肌肉紧实,看起来不会过分魁梧,故而穿衣就有型。
约在大排档,他到时陈闯和陈如故已经在了,他落座,陈闯熟稔的给他开啤酒,没再给他和陈如故介绍彼此,上次都已经见过了。
他跟陈闯碰杯,正要喝,陈如故杯子也伸过来,在半空,要碰不碰的。顾山行垂眼帘看陈如故,陈如故头发剪短了些,清爽,病愈後气色尚佳,招的过往路人拿明眼瞧他。顾山行低下杯子,跟他碰出『当啷』的一声。
陈闯对他俩都熟,不需要活跃气氛,顾山行话不怎麽多,陈如故还没放开,桌上就只听陈闯一人说。
陈闯对顾山行道:「山行,前一阵真是麻烦你,我带了腊肉那些,找时间给你提过去。」
顾山行握着矮矮的玻璃酒杯,外壁沁出凉气,他掌心一片冰凉,绞短的指甲里乾乾净净,没有贮灰。「不用,天要热了放不住,你留着吃吧。」
陈闯想到他住那么小的地方,一时做了难,陈如故适时开口:「我那儿有个车载冰箱,二十六寸行李箱大小,不占地方。上次客户送的,我不会开车也没车,你用可以吗?」
他甚至说了不占地方,顾山行眉心将蹙,陈如故手上拿着烤串,眼神没看过来,是盯着离他最近的那盘菜说的:「没打听你,就是听陈闯提过几句。」
陈闯讪笑着喝水,腹诽道什麽叫没打听,没打听怕人家尴尬叫着那麽多人聚会,就为了加人家一个好友,没打听又是叫他来陪衬送这送那的,陈如故你这人就是扭捏又拧巴,别扭啊。
陈如故不敢瞅顾山行,倒是会用眼刀飞陈闯,偏狭长的眼尾勾出一抹嗔味儿,说是瞪,又像多到溢出的情。对於陈闯这种钢铁直男来说没什麽,对上唐之仞那种人反会被泼脏水说勾引人。
顾山行『嗯』一声,有些走神,他对陈如故好像没什麽可说的,态度不咸不淡,不太爱理人。
陈闯乾咳两声,被陈如故在桌下踢了一脚,他嘴唇翕张,准备打破僵局,陈如故暗暗摇头,想自己说。他从没觉得自己脸皮有这麽薄过,张不开嘴,舌根像被曳住,分不清是脑子跟不上嘴巴还是嘴巴无法与脑子配套,沉吟半晌,还要顾山行眼神扫过来,目光相接,瞬间被冒犯了似的,陈如故站起来,慌着要去加菜。
陈闯冲他背影喊道:「哎?你叫服务员不行吗?干嘛要自己过去。」
陈如故不听,走的像跑的,顾山行望着他背影,直至消失不见。
好窝囊,陈如故在洗手间斥责自己,先前打得草稿怎麽一句也用不上,果然人一怀异心行为举止就要露馅儿。
等他从洗手间出来,顾山行和陈闯已经喝开了,他入席,听陈闯讲以前的事情。顾山行偶尔搭腔,多是听陈闯说,忽然听到陈如故问:「既然是同乡,怎麽以前没跟你打过照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