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砚辞给对面添茶:「看来姜女士记起我了。」
姜悯知先前强行挺直的脊背此刻放松下来,语气倦怠乏困:「救命恩人怎麽会记不起来,商先生回国多久了?」
商砚辞:「第九天。」
姜悯知:「这婚礼是参加不了了,商先生白跑一趟。」
商砚辞在她面前并不掩饰:「姜女士,我是为裴喻宁回国的。」
姜悯知喝茶的动作顿住,放下茶盏,抬头看向他:「商先生这话是什麽意思?」
商砚辞:「一开始回国的确是来参加他们婚礼的,可您也看见了,商衡出轨,裴家提出退婚。我心悦裴喻宁,意图上位,做她合法的伴侣。」
姜悯知:「是从那张照片开始的吗?」
商砚辞坦然道:「那只是一个契机。」
姜悯知陷入沉思,商砚辞的人品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可宁宁未必对他有意。况且商衡和他可都是商家的人,侄子换叔叔,不仅说出去不好听,这辈分也都乱套了。
最终,姜悯知还是诚然道:「商先生,我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再次联姻。」
「姜女士心里很清楚,我们这种世家大族都是强强联合,没有额外的例子。」商砚辞的声音温润有礼,却又不失主导强势,「我会和她结婚,在我爱她的基础之上。」
说完,商砚辞站起身,微微颔首,离开茶室。
餐厅入座,商砚辞还是坐在裴喻宁的正对面。
也不知是有意而为,还是无意为之。
在他坐下时,裴喻宁抬眸和他对视一眼,转而移开视线。
众人边吃边聊,撇开退婚宴的本质来说,还算融洽。
裴喻宁喝完哥哥盛来的汤,再抬头时,对面的商砚辞已经不在座位上了。
下一瞬,背後包包里的手机轻微振动。裴喻宁拿出手机,低头看消息——
商砚辞:[裴小姐可以来三楼的书房找我。]
裴喻宁思考解读了他的意思,大概分为以下三种:
「1。作为主人,为尽宾主之宜,裴小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来找我。」
「2。作为商先生,关於这几日的接触,裴小姐有什麽想问的,可以来找我。」
「3。裴小姐来或不来,我都在书房,这条消息,纯属个人的礼貌行为,没有别的含义。」
她必须承认,商砚辞真的很会揣摩人心,并且十分善於说些点到即止,似撩非撩,似钓非钓的话。
就好像她可以随意把他说的话解读成各种各样的意思,而他,会一一按照她所理解的话意,去迎合她,包容她。
商砚辞在尊重她的同时,也在诱导她。
看起来主导权在她手里,可实际上,这只是商砚辞对主导权的一种让渡手段,她还是被动的一方。
例如此刻,她准备起身去找商砚辞,在书房和他单独聊,而不是让他下来,当着众人的面开启群聊。
裴喻宁起身离开餐厅。
姜悯知默不作声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和先前商砚辞离开的方向是一样的。直觉告诉她,女儿要去找他了。
到了三楼书房,裴喻宁抬手轻叩房门三下。
里面很安静,接着传出商砚辞的声音,他没问是谁,就两个字:「请进。」
裴喻宁走进书房,商砚辞端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的眼镜,手里拿着一本翻看了十几页的经济学着作。
桌面上放着一盏普洱茶丶一碟分切好的巴斯克蛋糕丶一杯玫瑰烤奶。
「请坐。」商砚辞合上书,抬手指向桌面上摆放在一起的巴斯克蛋糕和玫瑰烤奶,「裴小姐试试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第一句话至关重要,裴喻宁还没想好要怎麽开口,於是坐下来,端起巴斯克蛋糕,小口吃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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