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唐安这架势,自己不收了蘑菇还挺难走,玉帝就将蘑菇接了过来。
“也罢,今日之事,只当天知地知,你们知,我知。”
“朕会尽力拖延此事,非到必要之时,不会去动杨婵和沉香。”
玉帝说完,便飞身回了天界。
待玉帝走了之后,杨戬坐去了凉亭之中,挥手变出酒壶,给自己猛灌好几杯。
唐安走过去,满怀歉意。“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道歉了吧?”
杨戬深叹一口气,“此事,你我皆是棋子。我也并不是在怪你,师父。”
他是在气自己,气自己即便是成为了司法天神,即便是知道此事并未违反天条,他还是保护不了自己的妹妹。
那是一种憋屈,一种无力又无处宣泄的憋屈!
唐安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手中把玩。
“也是在沉香出生,华山散五彩光芒的那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我,我唐安,成为了推动新天条现世的一颗棋子。”
“我在质疑自己,到底我的穿越,我的到来。是一场意外,还是一场必然。”
“我是谁?我真的存在过吗?我跟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样的关联。”
“这一路西行而来,咱们疯过,砸过,痛快过。可该生的事,还是无一不在生。”
“我们好像改变了一些事,但我却感觉,我的出现,就是为了在那个时间,改变那件事而存在的。”
“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什么是天命。什么,是天命人。”
“什么又是,天命难违。”
那是一种无力感,深深的无力感。
就像这场西游,就像沉香的出生。她以为她改变了的事,不过还是在顺应天意罢了。
天意,可真是个高高在上的凌云大手啊。
看来她以后必须要做的,就是要把这棋局中,那些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神佛,全都给拉下水来。
她要把棋局搞的乱成一锅粥,她要逼得背后布局之人不得不现身。
她要借势为己,不断的壮大自身,博取一个真正对弈的机会。
唐安喝了手中的酒,眼神坚毅的看向苍天。
“既然什么都瞒不过你,那我干脆就不瞒了。”
谁说身为棋子,就不能与棋手,相互利用呢?
“嗯?”唐安放下酒杯,“你们……都这么看我做什么?”
“被我刚才的话,惊艳到了吗?”
哪吒看着唐安通红的脸和脖子。“你……”
“我?我怎么了?”
孙悟空闻了闻杨戬的酒壶,“师父,你的酒量上去了?”
“酒量?”
坏了!
“我……”话没说完,她就一头栽到了桌子上,不省人事了。
哪吒拿手指戳戳唐安的脑袋,“睡的好快。”
孙悟空嬉笑着拍过哪吒的手,“师父那是醉的好快。”
“不过睡了也好,睡了也好。”孙悟空拿着酒壶,坐在凉亭柱子之间的栏杆上。“师父懂得虽晚,想的,算的却多。”
“加上她家事心魔,想必此时心里,定然甚为疲累。”
“睡着了,就暂时不用去想那些了。”
孙悟空抬起酒壶往自己口中倒酒,大口饮之。“痛快,痛快啊。”
唐安才明白的事,他们三人其实早就明白了。不然,他们怎会三杀金蝉子,不愿入西游。
还有那金蝉子,他当真想当什么所谓的唐三藏吗?
若他想,又为何要到处去说,自己的肉,吃了就能长生不老呢?
可惜啊,他们最终还是踏上了西行路,有了个不舍得打死的师父。
金蝉子化身武曌,也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开启了佛教在人间的道统之争。
他们都在反抗,一直都在反抗。可每个人,又都身不由己。
明知不可为,却又不得不为啊。
哪吒抱枪站在唐安身边,对他二人道:“猴哥,二哥。”
“哪吒老弟,可是多有感慨?”孙悟空问。
哪吒抬头看向天上,“我想知道,她最后给了玉帝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