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幸亏焦文俊的自负自大,孟韵才能大着胆子返回焦家,打点收拾该带走的一切。
孟韵此刻听到这些话,加上方才焦文俊欲要对她施。暴,只觉得如吞了蝇虫一样恶心难受。
文郎丶妻子丶不爱了……
明明是同样一张脸,先前她爱得有多深,如今讨厌得就有多厉害。
眼下孙妈不在,青麽力气又小,真硬碰硬起来,她与青麽二人定然不是焦文俊的对手。
为了稳住他,孟韵放缓了语气,忍住想要逃跑的冲动,慢慢从青麽身後走出来。
「娘子!」青麽担忧地看着孟韵,害怕焦文俊继续对她不轨,护着她的胳膊不想松开。
孟韵温柔地将青麽的手拉下去,神情柔和地走到焦文俊身边,唇瓣微微勾起,如平时一样和煦。
「郎君,韵娘今晚身子实在不适,实在是无法与你一处。玉珍那儿比韵娘更需要你。不如,今晚郎君去看看她。等她身子好了,郎君也好放心。」
怕这些话的力道不够,孟韵斟酌着,继续道:「她腹中可是咱们家的第一个孩子,所有人都要好好上心照顾她才是,郎君以为呢?」
许是孟韵提到「第一个孩子」,又许是孟韵软和的态度,焦文俊神情有所松懈,甚至主动牵了孟韵的手,放在他自己的心窝处。
「韵娘,你不是生气了就好。我总归是最喜欢最在意咱们的孩子。」
孟韵的掌心感受焦文俊心窝一阵又一阵的跳动,拼了命忍住抽回手的冲动,扯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应道:「是,咱们的孩子。」
狗屁孩子。孟韵心里暗骂。
焦文俊终於心满意足了,确定了孟韵仍然大度贤淑,再加上她的小意温柔,慢慢在柔荑上落下一吻,
旋即,孟韵以天色已晚催促他起身。
焦文俊这才磨磨蹭蹭,一步三回头,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孟韵的屋中。
焦文俊的背影彻底隐入看不见的黑暗之中。
终於走了……
孟韵呼出长长的一口气,背上冷汗遍布,摸上去中衣几乎要湿透。
她此刻仿佛一个落井的人。
井壁湿滑,苔藓密布,井水冰冷刺骨,为了活命,历经千辛万苦,使出浑身力气才堪堪逃出生天。
劫後馀生,孟韵喉间发出一声轻颤,「好险。」
她心有馀悸,紧紧攥着青麽的手,周身止不住轻颤。
「娘子别怕,咱们明日便走。」
青麽在她耳边小声安慰,拿起身後的被褥将孟韵牢牢裹住。
厚实的包裹之中,孟韵的心渐渐平静。
屋内的烛光照出门外,夜色与秋雨趁黑暗裹挟成一团,细密的渔网终於撕出了一道口子。
孟韵眸光闪了闪,吩咐道:「告诉元叔,明日便把状子送到里正那里,申时三刻来焦府接咱们。尽量快些,我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