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麽丶孙妈,去给我
套车!我要去焦家理论,看看焦家究竟做了些什麽好事,怎麽敢如此对我的女儿!」
「真是给他们反了天了!若非有韵娘,姓焦的还不知在哪处沟里倒栽着,天下岂会有白捡了媳妇还要倒打一耙的道理?!」
「韵娘别怕,阿娘就是拼了命,也要去焦家给你讨个公道!」
孟夫人风风火火地带着孟韵往前冲,孟韵一时拦不住,忙回身给青麽和孙妈递眼色。
事情发展出乎她的预料,若是她爹不出来,这可怎麽办?
青麽见状立刻上前,一下下小心扣着房门,孙妈在一旁大声道:「哎呀老爷,快出来看看吧,不好了,夫人要带韵娘子去焦家理论。」
「是呀老爷,你快出来看看吧,一会儿人都要出大门了。」青麽边敲边搭腔道。
眼看着人要走过回廊转角,青麽急得赶紧追过去,换成孙妈去敲。
孙妈暗觉青麽力气太小,敲得不够响亮,头一下蓄了力气,抡拳就往门上砸去。
这一下,当胸给了开门的孟老秀才一拳,他半是被吓丶半是挨打地往後倒在了地上。
「哎呀老爷!」
孙妈洪亮地一声镇住了所有人,孟韵赶紧扯着孟夫人又往後走,青麽脚下一滑,额头撞到柱子顿顿地疼。
「诶呀——」孟老秀才摔了个屁股墩儿,恨恨地甩开孙妈过来搀扶的手,自己一颠一颠地挪到凳子上坐下。
孟夫人嗔怪地看了一眼孙妈,嘴上却没说什麽,只招手让孟韵过来。
「阿耶,你没事吧?」孟韵倒了杯水送到他手边,孟老秀才皱紧了眉,没有应话。
孟夫人本就在气头上,刚对孟老秀才生出来的可怜之心一下子破碎,伸手在他腰上使劲拧了一下。
「哎呀呀!」孟老秀才疼得大叫,转头怒道:「你做什麽……」
看着自家夫人不善的脸,孟老秀才气势一下蔫吧,声音越来越小,几若无声。
不敢对夫人发火,只得回过头对孟韵道:「你先坐下,站着干什麽?尽出洋相。」
孟韵抿了抿唇,乖巧地在对面坐了下来,安安静静地低着头,像从前在家时一样。
孟老秀才仔细打量着主仆三人,从头到脚看了又看,像研究古籍字画一样一丝不苟。
他虽然年老,目光却依旧锐利明智,看罢收回视线,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主仆三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模样——老的不仔细,做事莽莽撞撞丶冒冒失失,差点吓到人,可见平时也不怎麽得力;小的青麽还算机灵,但额上吊着个大包,多少透露些蠢笨。
至於韵娘……眉间一股失意之色。
虽然猜到她在焦家日子如何,但孟老秀才是轻易不肯松口,出言可怜孟韵的。
谁让这小妮子从前不听话,尤其在嫁人选夫婿一事上,更是昏了头!
「虽说焦家打了她,但她肯定也并非毫无过错,不然人家怎会轻易动手?你也是,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说去讨公道就去讨公道,衙门是你家的?」
话虽然是对孟夫人说的,孟老秀才视线却落在孟韵的两只胳膊上,眉头皱得死紧,神情可见地不耐。
孟夫人重重哼了一声,憋着气将孟韵的袖子高高撸。起,指着伤痕对孟老秀才道:「你瞧瞧,焦家就是这麽对你女儿的!我就这麽一个女儿,从小是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你舍得送人当脚踩,我舍不得!」
孟老秀才无话回她,叹了口气,只接着道:「夫人总该问问为什麽打她?若是说得过去,也是我孟某人教女无方。」
青麽身子一动,上前想替孟韵辩白,孟韵面上挂着苦笑,伸手将青麽拉了回来。
是她昔日自作自受,才会有今日的苦果。此番面见爹娘,她亦自觉羞愧难当。
「阿耶丶阿娘丶」孟韵起身朝着二老跪下去,孟夫人上前来扶,孟韵轻轻推开母亲的手,直挺挺地向二老磕了个头。
「韵娘不孝,此番回家徒惹您二老伤心。焦家是我自己选的,是福是祸我都认。阿耶阿娘肯让我回家看看你们,韵娘已经心满意足。至於讨公道什麽的,也不必多此一举,我还年轻,大不了学人家走一步看一步。」
知道孟韵是真心实意说的这番话,孟夫人听後无奈地闭上了眼,眼角泅出点点湿润,缓了半天才敢睁开。
孟老秀才依旧岿然不动,冷冷地「哼」了一声,讥道:「拿什麽看?别又看上鼻子,又看上眼睛,昏头了都不知道。」
这是她当年跪在这里的原话。
彼时的孟韵娘十分自信,斩钉截铁地告诉二老,她就看上焦文俊皮囊颜色好丶才学气质佳,是方圆几十里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佳婿。
结果呢——孟韵下意识摩挲着掌心粗粝的皮肤。
三年过去了,焦文俊颜色还和从前一样,她却像是被菟丝花吸血过後的藤蔓,慢慢变得破旧,慢慢地被嫌弃。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孟韵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牙齿磨着唇瓣几欲出血。
孟夫人擦了擦眼角,和孙妈一起把孟韵扶了起来,温柔问道:「韵娘,你告诉阿娘,那焦家究竟为何要这般对你?」
孟韵扯了扯嘴角,答道:「因为焦文俊想要纳妾。」
孟夫人摇头,直呼不敢相信,「他与你不过成婚三年,竟然就已经想着要纳妾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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