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够了吗?阿娘!」
在场诸人顿时鸦雀无声,焦母也呆愣在原地,张大了嘴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养了二十来年的儿子,为了一个外来的女人,竟然当着这麽多人的面吼她?!
孟韵原想躲他身後,手中的衣袖却忽地拉空,再抬头时,焦文俊已经走上前拦住了焦母。
电光火石之间,孟韵下意识朝玉珍看去,玉珍脸上委屈的表情一闪而过,快得孟韵以为自己看花了眼。
「你竟然帮着她,不帮阿娘?!」
焦母又是一声大喝,孟韵闻言顿时瑟缩
。
今日焦母像是中了邪似的,闹得不管不顾,她以前从未见过这般行径——当真比骂街之人还烈。
要看焦母又要闹起来,焦文俊回头朝孟韵使了一个眼色,顺便吩咐青麽:「好生扶娘子她们去旁屋歇息,今日有贵客登门,不可闹出笑话。」
青麽应声,扶着自家夫人便往旁屋走。
焦老夫人的妯娌们听了,明白话里的威胁意味,连忙从屋里退出来,顺手也拉走了玉珍。
焦文俊对寿宴十分看重,一为洗刷焦家过去贫寒的日子,二为将来的路子结交点人脉。
孟韵知晓他的心思,此刻并未多言,默默将人带去旁屋安抚,顺道恳求婶母们对今日的事情保密。
*
伶人在临时搭建的台上戏语咿呀,轻盈的舞步随着鼓点来回滚动,引来不少宾客的喝彩。
戏语绕过厅堂,厢房内依稀漏进两声。
孟韵唤人上了热茶,坐在靠门的凳子上,时不时往外看两眼。
郎君若是来找她,她靠门边坐着,一眼便能被看到。
两个老妯娌互相对视一眼,彼此点了下头,一人上前拉着玉珍说话,另一人将孟韵悄悄拉远了一些。
「伯母可是有话要对韵娘说?」
看着眼前的大伯母和善微笑又神神秘秘的样子,孟韵起伏的心稍平稳了一些,却带了点好奇。
大伯母眼角勾了勾身後,孟韵顺势看去——玉珍脸色微微发白,有一搭无一搭应着老妯娌的话。
孟韵眉头一蹙,接着听大伯母道:「娘子是兴家有福之人。我们虽是庄稼人,到底多吃了几年饭,大白话的道理多少懂些。不知娘子作何打算?」
大伯母说得隐晦,孟韵却听得明白,这是来探她的口风。
难为焦母,一把年纪为了抱孙,竟然使出一硬一软两种法子。
略低头,孟韵反问道:「大伯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