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满口答应:「那是自然。」
筠竹宫正如其名,最多的就是竹子。春雨过後,竹子正是抽节生长的好时机,走哪儿都能望见绿幽幽的一片。
一开始还挺新鲜的,但看多了便有几分眼花无趣。阮棠没让宫人跟着,此刻,已经独自走了许久,远离了热闹的宾客区域。
四周寂静,阮棠停下脚步,视线迷茫地环视一圈。
入眼的除了竹子之外还是竹子,毫无标志性的建筑。
这一下给她干哪儿来了?
起了阵风,被吹动的竹叶飒飒作响。
疑惑之间,阮棠便听见身後有人喊「小九」,音色在竹叶声中显得清晰又镇定。
她转过身去,看清来者,还反应了一下,「五皇兄?」
五皇子,名为阮卓,和阮筠同是皇后所生。
阮棠和他接触不多,只知他性格平淡沉闷,总喜欢穿一身黑,没什麽鲜明的记忆点。
不过他倒是也常年手不离剑,在某种程度上,和谢泠燃还有些相似,一个是冷,一个是闷。
阮卓的视线定定望过来,瞳色很黑。
阮棠有些不好意思,「五皇兄,我好像不认识路了,你能带我回去吗?」
「嗯。」阮卓行至她身畔,默然地开始带路。
尽管阮筠大婚,他也没有摒弃爱穿黑衣的习惯,一束乌黑的高马尾,活脱脱一个潇洒快意的仗剑少年模样,可偏偏是沉默寡言的性格。
阮棠一路胡思乱想,等回过神来时,周遭景物变得熟悉。
面前的弧形月洞门,正是她来时的路,跨过去了便能回到宴宾区。
「下次可记得了?」阮卓停下脚步,没有要继续带路的意思。
阮棠糊弄地点点头,「好像是记得了,左右左——」
阮卓不明所以地嘁笑一声,阮棠惊讶。
「五皇兄,你是在笑吗?」
「很意外?」
「没有,小九只是觉得,你笑起来很好看,应该多笑笑。」
印象里,阮卓都是一副严肃板正丶不苟言笑的模样。
阮棠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时,有两颗可爱细小的犬齿。
对这句赞美,阮卓没有表露出过多情绪,笑意也敛起来,「接下来的路该认得了,我便不陪了,回去吧。」
「好,多谢五皇兄。」
脚底有个栏槛,阮棠提起裙摆跨过去,差点儿撞上一人。
谢泠燃的目光说不上是什麽意思,没有多馀情绪表露,却不偏不倚落在她脸上。
於是阮棠的笑容绽放得更夸张了一些:「燃哥哥,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