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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紫袖始终背对树林,不曾被那烟气熏着,却也觉得刺痛,此刻眯起眼来,回身一瞧,忽听脚步声响,有人冲来一把掐住他的脉门,拉着他朝林中便逃。紫袖被那一招“南山岩”打得气息阻滞,力不畅,竟不及反抗。此时惊见一个蒙面人就在自己身旁,正要挥剑打去,却听他说:“你听我的,咱们分头引开他们。”那人刻意放粗了声音,紫袖自然惊疑不定,却已跟着他进了树林。当下便暗中蓄力,准备一有动静,便要将他格毙于此。

那蒙面人却并不回头,只引着他灵巧地避开烟气的方向,沿着林中岔道东拐西拐,不断奔向陌生处所,看似混乱无章,身后的追逐声却渐渐变小,眼见竟当真甩开了众人。紫袖越走越是惊讶,心里明白是他搞的鬼,不由得轻松了几分,蓄力的手也放了下去。那人又飞快地道:“向西南跑,见了枯木大石,折而向东,能出生门。岔路朝左,待上半个时辰再走。”又将路上如此这般操作对他交待几句。

紫袖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可见已做了手脚,心中暗喜。眼见奔到三棵并排的大树跟前,那人朝他肩膀一拍,二人分头奔跑起来。紫袖边跑边留意,原来这人竟然早有预备,到处都是树干大石,竟是他布下的阵势。他按那蒙面人所言,一路搬动树干、枯草、乱石,隐隐瞧着像是奇门八卦之术,只是自己对此一窍不通,也不知到底造了个甚么,尽快全部做完,只管向西南奔去。

再跑一阵,果然见一块大石上摆着一段枯木,环视周围,依然能听见人声,却都在四围绕路,又听有年轻弟子咒骂不休。他心知那蒙面人的布置奏效,便照他嘱咐,转而向东。果然声音渐渐消失,没过多久,便是两条岔路,待走上左边那条,更是再也听不见嘈杂声响。

紫袖不断想着那昙花一现的蒙面人,也不知他为何要帮自己逃脱;回忆他的身形,只觉不高不壮,奔走间轻功也十分平凡,却想不起究竟是谁。他沿着小路走了一刻,牢记那人说过“待上半个时辰”,眼看还早,只得坐下干等。

天色阴沉,鼻尖忽然一凉。他顺手一擦,袖口又接住一片晶莹的六角小花。下雪了。

紫袖盘腿坐定,被方思泳打过的地方痛得厉害,他心想:当时三哥曾说,在京城见过乔木庄的人和印哥对上,印哥赤手空拳就将此人擒住;由此看来,印哥的武艺委实深不可测,同我过招时,都是着意容让了。想了一阵,又不免感慨,高手之间的差别也仿佛隔了天堑——若吴锦三没看错,朱印那一擒,兴许方思泳此生都难以跨越。

他叹口气,潜运三毒心法,仓促填补经脉创伤。待身上略微舒泰些,难掩的困倦却席卷而来。这一场大闹,让他心力交瘁,此刻有人相助才逃身出来,又觉自己可笑,低声念道:“英雄,半个时辰也太久了,我等不到了。”

紫袖倚着石头,闭上了眼睛。雪花静静飘落,在他脸上融化。一丝凉意带着他的思绪回到了另一个地方——幽暗的树林,躺在地下的自己,安静如同阴间的四周。一个人穿过夜幕走来,将他扶起。与上一次甚为相似。

“印哥……”紫袖在黑暗中轻声哼道,“每一次都麻烦你……”就像散功时那般,朱印总能在他最狼狈的时刻现身,也见证了他最癫狂的选择,从不多说一个字。尽管知道朱印是奉命行事,紫袖对他仍然是感激的。

雪片更加密集地轻轻抽打着面颊,紫袖陷入昏睡。半梦半醒中,只感觉自己又进了屋,躺在了床上,浑身一时冷,一时烫,俨然像是练功的时候,又在幻境中汗出如浆。他自知这并非在练功,不免轻声唤道:“印哥,印哥……”想让朱印帮自己渡口气,把内息顺顺,兴许也便好了;却连嘴皮都沉得很,多一个字也说不出,更不知朱印去了哪里,周围没了声息。

好在他也练惯了功,气息滞涩一时,便自行缓缓流动,逐渐运转无阻。昏沉中只觉周身轻快爽利,终于熬到热劲下去,只是五感还有些迟钝。紫袖睁开眼,见屋里甚为明亮,显然是白天光景。他坐起身来,见自己合衣而卧,盖着一床薄被。抬手将额头汗水拭去,又瞥见桌旁坐着人,便想起要向朱印道谢。他转过脸去道:“多……”话未出口,却愣住了。

展画屏正坐在那里看着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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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今是昨非(6)

紫袖胸口被这景象狠狠一撞,如遭大石击中,连个谢字也吐不出来。半晌才轻轻地说:“师父。”展画屏头也不抬,带着一丝笑意道:“你夜里喊的是谁?”

紫袖一想,脸腾地红到了脖子,忙道:“我以为……不是的,我……”

屋门突然开了,紫袖住了嘴。曹无穷端着一只托盘跳进来,看他坐着,撇嘴道:“祖宗醒啦?赶紧吃。”

展画屏拿起桌上几张纸,径直出了屋。紫袖忙要跳下地来,扯着脖子道:“师父!师父!”

曹无穷把托盘抵在他鼻尖,笑眯眯地说:“吃饱了再叫罢。你死在院里,我们也是嫌晦气的。”

盘中放着一碗羹,一碗粥,却有两碗清水。曹无穷自取了一碗水,将托盘留在紫袖身旁。紫袖将水喝干,拿过粥来唏哩呼噜地吃,看着她走到壁龛前,将原本供着的碗换了下来。他探头往里一瞧,竟是供了一座小小佛像,心里诧异非常。看她转身回来,忙赶着两口喝完粥,又端起羹碗,才敢问道:“无穷姐姐,我师父去哪里了?”

曹无穷看看外头道:“今天应当是在夜叉堂罢。”紫袖险些被“夜叉”二字呛着了,曹无穷又说:“这名字是我起的,你说起得好么?”紫袖奋力吞咽着道:“好,好。”

他将碗吃得光可鉴人,溜下床来拿起剑,便寻去夜叉堂。漫天大雪,将庭院遮得一片白茫茫,一头白鹿钻在松树底下,轻盈地跳来跳去,蹄印凌乱。紫袖思及自己竟被带到魔教大营中来,只觉奇妙;又不免暗中祝祷,希望那帮他逃进树林的蒙面人安然无恙:他说得对,自己最后果然进了生门。

夜叉堂宽敞空旷,四角都燃着暖炉,门户却都大开,四面透风,更显寂静。展画屏坐在蒲团上,倚着一张矮几看廊前的雪,面色也如冰雪般宁定。紫袖站在门口,入迷地看了他一刻,才放轻脚步踏进堂内,见他身上一件八宝如意纹的锦袍被北风吹得一掀一掀,不禁问道:“师父,你冷不冷?”

展画屏连看也不看他,他心里又有些后悔,觉着这话不该问。展画屏内力比他深厚,自然不怕冷;自己一见他,就总问些蠢问题。他向前走了几步,见展画屏依然不为所动,便道:“多谢你救我。”

展画屏却说:“你莫非以为,这么做就能打动我,打进魔教来了?”

窗口看得到纷飞的雪片,飘进屋里也便化了,不及他这句话冷。紫袖从头凉到脚,勉强分辨道:“不是的……”

“你一口气得罪那么多人。”展画屏不听他的,又道,“无论是你自己得罪,还是替魔教得罪,又有甚么好处?”紫袖说不出话,只听他半是嘲笑地说:“三个门派……你打定主意在江湖活命,却不认得这些头头脑脑么?”

“认得。”紫袖终于开了口,又想了想,鼓起勇气道,“也跟不认得差不许多。因为我心里,只装得下你一个。”

一句出口,他心如擂鼓,耳朵热了起来。展画屏却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说:“怎么,还要对你道个谢么?”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背对着他道,“你每来一次,就给我添一次麻烦。”紫袖心里顿时慌,暗自想着:他一定又生气了,他从前就不爱听这些。看着展画屏的背影,深恨自己一时忘情。

“师父,我对不住你。”他忽然说,“我从前……太幼稚,只知道对你使性子,只知道自己喜欢你,却不管你稀不稀罕,也不知道你喜欢甚么样的人,甚至不知道你喜欢吃甚么。我根本不了解你。就像现在,想得不周到,一味给你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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