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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第3页)

蓝袍人踮脚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大汉便盯着紫袖问:“你方才要问甚么?”紫袖心道:“这人有些异相,想必也是哪里的江湖朋友,这处的人倒挺热情。”便又低声问:“你可知道哪里有魔教?”对面三人对视一瞬,褐布衫和蓝棉袍一溜烟地走了。

紫袖正在纳闷,那大汉便道:“我知道。你跟我来。”紫袖心里一喜,随即又问:“远么?等我师兄来了一起去罢。”大汉说:“不远,先去前头拐个弯便是。”说着便拉起他手臂,一只大手犹如一个铁箍,像拖鸡仔般拖着他向前走去。

紫袖心道:“魔教势必不会在这闹市中,但既然不远,先去看看也好。”

拐过一个弯,大汉却不停下,眼看着又是一个弯,紫袖疑心大盛,道:“我不去了,你不说实话。”大汉却道:“前头就是了,再不骗你。”

二人转过街角,眼前却豁然敞亮起来,原是一条甚宽的大路。紫袖看着不远处有座大牌楼,连着一道门,粉墙黑瓦,蹲着两个石狮子,甚是气派,暗自寻思:“哪里的魔教这样张狂,当街做个大门?”及至走近,却见匾额上写着“池州县署”四个金字,顿时哭笑不得,问那大汉道:“你带我来县衙作甚?”

大汉将一个指头立在嘴上朝他“嘘”了一声,将他拖到左近一个人前头,只道:“刘四,快请杜捕头来。”那刘四立在墙边,守着一张告示,面色酱紫,两撇鼠须,尖着嗓子道:“杜捕头出去啦。”又打量紫袖,道,“看着干干净净的,偷钱袋子还是打架啦?”紫袖边甩胳膊边道:“我甚么都没干!”

大汉只是不放,对刘四道:“他在街上到处打听魔教的事,兴奋得很;又是外乡口音,想是要投了去,还不可疑么?要杜捕头好好审问才是。”紫袖一听更是深觉荒唐,只不欲随意说出自己是凌云派弟子的事,便道:“审你个大头鬼,谁要投魔教了?我是吃了大亏,才要找他们。”

二人一听,都皱眉问:“那你在街上胡乱问甚么?”紫袖也皱眉道:“我在街上听人说起,自然就在街上打听;我要是在屋里听见人说,就在屋里打听了啊!你们怎么糊里糊涂的!”又埋怨道,“我从北边过来,一路上都没听见人随口谈起魔教,谁让你们这里的人爱讲了?他能说,我不能问,这是甚么道。”

那大汉却笑道:“那自然的,我们池州可是纵贯南北,横连东西,天下的消息,再没有比这里更灵通的了。你就在京城等信儿,也比这里晚上一两天。别处听不到的,这里未必听不到。”

紫袖心里一动,想起方才蓝袍人叫他五哥,便道:“五哥,那我向你打听个事儿……”刚说完这几个字,不远处墙上一道小门哗啦开了,跑出两个人来,头一个劈面就道:“小杜呢?小杜又野到哪里去了?”那大汉和刘四却慌不迭地行礼。

紫袖忙看时,见是一个老头儿,年纪看起来与成师伯差不多大,也蓄着须,却穿着件官袍,满脸通红,一身酒气,不曾戴冠,后头跟着个小厮,捧着件斗篷,只不作声。那老头也不旁人,只揪着刘四要小杜。刘四只说:“太爷,杜捕头方才还在这里,只是有人忽然来报,他去抓人啦。”

紫袖心道:“这就是县太爷了。怎地白日里喝成这个模样。”只见知县怒道:“平日里不用他时,整天都在眼皮底下闲晃;要用他时,腿子倒长,竟不见了!”又向刘四道,“你去给我顶上这一阵,要不老五也行!”

刘四一听慌了,道:“小的吃得动跑不动,又哪里会武艺了?孙捕头武艺高强,小的决不能给咱们县衙丢脸,还是老五去罢!”

老五也忙摆手道:“太爷使不得!一年就这么一次较艺,老五死不足惜,要是给县衙抹了黑,这可罪过大了……”他一抬手才现自己还捉着紫袖,又瞥见紫袖背上长剑,忽然面现喜色,朝紫袖道:“小兄弟,你会武艺,是不是?”

那知县此时才把眼光挪到紫袖面上,看他一脸茫然,也不知礼,显然是个生瓜蛋子,然而确乎背着一把长剑,当下便果断道:“带他来。”说罢从小门又回去了。老五便拖着紫袖跟了上去,刘四一阵风将门带严,安心回到原处守告示去了。

老五气力甚大,紫袖身不由主给他拖着走,思及这里毕竟是县衙,也不能真的动起手来,只能边挣边道:“做甚么去?我要回去找我师兄。”老五低声道:“小兄弟,你帮了这个忙,待会太爷拿轿子抬你去找师兄。”紫袖闻言,心生不祥之感,便问:“你们这里有甚么忙非要我来帮?这会子不嫌我投魔教了?”

老五连忙笑笑,带着他沿着长廊一面走一面讲道:“邻县的胡太爷,是我们王太爷同乡的年兄,每年腊月里都要来一趟,谈毕公事自然要吃酒,吃完酒席有个余兴节目,就是两边的捕房演武。”紫袖听着道:“那你们敷衍就是了。”

老五道:“原先只是胡乱比划两下,自从胡太爷请了一位赵捕头来,就喜欢出个难题,要我们应,变成每年要小较一番武艺。”

第13章新桃旧符(3)

紫袖听明白了些,便道:“那就是你们打不过他?”老五傲然道:“那可未必,我们杜捕头厉害得很!只是他们出的都是些偏题,那赵捕头的令尊是漠北人,从小教得他弓马娴熟,我们这边怎敌得过?”紫袖一听有些胆寒,老五又吞吞吐吐地说:“他去年出的就是骑马的花样,我们杜捕头便不是很能应付。”紫袖心知这是输了,便道:“我也只会跑跑马,弓箭甚么的全然不行。”

老五安慰道:“不要紧,太爷恩宽,先看看去。”心下却想:“反正输了太爷也是怪你,自然不要紧。”当下便将紫袖肩上的包袱接了过来。

说着便来到一重院子,当中一个小校场。紫袖一看,众人早已摆好了架势:廊下设了座椅,摆着暖炉,有一位着官袍的老头子坐着,便知是那胡知县;两旁有几人相陪,胡知县身旁立着一个膀大腰圆的汉子,穿着皮靴短打,四方脸刮得干净利落,想是赵捕头了。

王知县径直告罪入了座,那胡知县微笑道:“这是今年新来的捕快么?面生得紧。”老五便拜倒在地道:“胡太爷,这是我们杜捕头的弟弟,刚来投奔的,也归在我们快班。杜捕头出去拿人,小杜捕快也是一样的。”王知县以手扶额,只作醉酒状,不敢抬头。

紫袖倒不觉怎样,站着对众人行了个礼。他在凌云山上与人较艺,每年也是有的,人可比这里多了不知多少倍,虽然输多赢少,却不怯场。胡知县也不计较,温言问道:“小杜捕快叫甚么名字?”

紫袖刚欲回答,又卡住了,不知该如何说,老五却道:“杜捕头大名杜瑶山,这便是他弟弟杜瑶水了。”紫袖强忍着绷住面皮,心道:“你弟弟才叫毒药水,回头杜捕头不骂你才怪。”当下只点点头,也不说话。王知县把头埋得更低了些。胡知县便道:“人也来了,较罢。”

赵捕头闻声下场,对众人道:“去年比较骑马,是小弟沾了光。今年咱们换个安静些的。”一指校场一角的一根高木,“这根杆上,有两个绒球,我二人各展才艺,为二位太爷将球取下,却不用手摘。”

众人仰头望去,只见这根木杆约有三丈来高,顶端悬着两个大红绒球,都有西瓜般大,各用一根细绳系在杆上。众人先叫了开门好。紫袖暗道:“怎的要把这个弄下来么?不能用手,那要射箭了?我就算射将上去,也定然不准的。”

赵捕头见他但看不语,便笑道:“杜兄弟先来么?”紫袖半晌才醒悟自己此刻便是“杜兄弟”,又哪里肯上,连忙道:“早闻赵大哥艺业惊人,请先行见教。”

果见赵捕头去一旁取来弓箭,站在场子中央,笑道:“献丑了。”说罢挽弓搭箭,他有意卖弄本事,将一张大弓拉得如同满月相似,众人自然高声喝彩。赵捕头多听了一刻称赞,才松开弓弦,只见一支长箭斜斜飞出,正正射在系着绒球的细线上,一个红球便落了下来。他迎上去抱在怀中,原来红球上用金漆写了一个“吉”字,随后满面春风交给王知县,口中贺道:“给太爷下酒。”随后得意洋洋立在胡知县身后。胡知县手抚长须,微笑颔。

紫袖暗自叫苦:“看来是不能打坏,好讨个彩头。”又不禁想道,“我又跳不了那么高……若是大师兄在就好了,他轻功了得,沿着这木杆走上去,一剑便能将线斩断。”想到大师兄,才大惊失色,想必费西楼回去饭馆正在到处找他,自然便想快些出去,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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