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忽然一拉手中的钩索。
他借着上方轨道滑行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顺手把钩索解除掉,想着万一还能用得上,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
枪口就顶在他的脑袋上,那根细长的钩索却在他的身前,位置大概在那人的手腕旁,因为夜色而变得模糊不清。
然而就在安室透拉动的瞬间,钩索忽然变得明亮起来,如同洒下的月光刹那间聚合起来,凝成了一条细线,飞快缠绕上那人的双手。
双手持枪,自然是两只手腕一起缠住了。
就在这一刹那间,安室透看到那人冰冷的瞳孔蓦地睁大,搭在扳机上的食指几乎就要按下,他连忙用手握成拳一顶,从下往上击中那人的双手,被他扣在手心里的手枪不受控制地飞出,落入了安室透的掌心。
安室透抓住那把枪,上面几乎没有任何温度残留,只有一点点微凉的冷意。
形势瞬间倒转,风中传来了那人蓦然沉重的呼吸,但安室透没有用枪指着他,而是说:“你不是真的警察。”
换做是他,他就不会用枪这么指着有经验的同行。
早在警校对练的时候,这招他们就用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人眼神愤怒地望着他。
他一边把枪收到身后,一边说:“现在我们可以谈谈……”
“你知道你的缺点吗?”那人忽然开口问。
安室透一怔。
那人的身体忽然往后仰不对,准确地说,是往后倒了下去。
他把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寄托在了捆住他双手的钩索之上。
扣在摩天轮铁轨上的钩爪出了刺耳的嘶鸣,他的整个身体都在往下滑,而他借着这股力量,身体悬空,双腿毫不犹豫地朝安室透踹了过去。
安室透心里一惊,连忙俯身躲避。
那人的身体便如同一阵夜风从他上方拂过了,气息轻盈而松快,他的外套也被风掀起,刚别到后腰的枪在月色中隐隐亮。
然后那把枪的枪托忽然被人用脚尖踢中,高高飞了起来。
身后传来咚的一声,那人落在吊舱的边缘,枪在空中转了一圈,再次落入了那人被捆住的双手之中。
一条线在他的双手和摩天轮轨道上闪闪亮。
安室透起身,刚才那一刹那,安室透很想从下往上抓住他的脚,把他狠狠摔在摩天轮之上,但他又很快地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你不要命了吗?!”安室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
摩天轮的铁轨是弧形的,也就是说,他刚才往下荡的那一下,其实就是从上往下滑。
钩索不是固定在摩天轮上的,再往下滑就是与地表垂直的边缘了,这种情况,更有可能的不是把枪抢回来,而是直接脱钩掉下去摔死。
然而对上那人微微挑眉,有些挑衅地望过来的眼神,安室透又放弃了说服对方惜命的想法。
“我的缺点是什么?”他问。
“哦,”那人把钩索甩开,像是才想起来似的说,“你没有什么缺点。”
“不过你是警察。”
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他就这么掉下去摔死吧?
今鹤永夜理直气壮地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