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蘅有些惊愕道:「这是为何?」
李嬷嬷也不知道内情,摇了摇头。
乔蘅没再搭理这些琐事,天色渐暗,喜婆已经在外间催促,赐婚新妇是要学礼仪规矩的,她没再耽搁。忙完後已经到了亥时,多日行路的疲乏涌上来,乔蘅梳洗之後便沉沉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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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个晴朗天气,燕京早早的热闹起来,原因无他,名声在外的燕指挥使要成亲了。
乔蘅起的很早,梳洗丶净面丶上妆……她的容貌气质在整个扬州府都是数一数二的,穿上殷红的嫁衣,听着外头的唢呐声,坐在铜镜前静静等着吉时。
比起来喜婆的紧张,她显得过分平静了些。看着喜婆频频往外看的模样,乔蘅打发她去外间等着接亲队伍来。
「姑娘……」李嬷嬷悄悄过来,袖中掩着一本册子,面上有些为难。这种闺中用品,她不知该不该给出去。
「嬷嬷,你昨日不是出去打听了吗?」乔蘅没有在意李嬷嬷的心思,她温和道,「你听到的,不管真假,都给我讲讲吧。」关於这个夫婿,她要多多掌握一些消息。
「是。」
李嬷嬷略略镇定,道:「燕氏一族是京都战功显赫的百年勋贵,颇得民心,称得上簪缨世族。因为燕家祖上曾跟随太祖征战南北,有过开国之功,所以在我大缙朝的地位一直都超然。您要嫁的这位就是当今燕老太爷的亲嫡孙,燕世子,又称燕指挥使。这位燕指挥使年轻轻轻却手腕冷酷,性子桀骜,蔑视纲常是家常便饭,燕京上下称他为大魔王,可见其相当不好相与。」
乔蘅听罢,却摇头轻道:「功盖高主,岂能长久。」
这般听起来惊艳绝伦丶一身逆骨的少年,岂能甘愿被帝王的一纸婚书给束缚住?旁人觉得风光,她却觉得未必。
不过多说无益。乔蘅把这些心思压在心底,对李嬷嬷道:「你去瞧瞧几时了?可别误了吉时。」
李嬷嬷出去了一趟,好一会过後才回来,喜婆跟在一旁神色慌忙。没等乔蘅询问,喜婆便道:「姑娘,大事不妙!方才迟迟没听见燕府的动静,小厮过去一看,燕世子根本不在府中!」
她额头冒汗,焦急道:「马上就到吉时了,外头的人都在议论,这可如何是好啊?」
乔蘅一愣,纵然她再冷静也没想到临到头会出现这种岔子,道:「燕府的接亲车队呢?故意让新郎官逃跑了?」
喜婆道:「燕府的接亲车队也很着急,方才等不来燕世子,他们不得已之下空着马车上路了,这会恐怕已经快到了!」
原来不是阴谋,那边好办了。乔蘅努力镇定下来,轻声细语宽慰道:「不妨事,出的岔子不在我们,一切就当作不知道。接亲车队吉时能到吗?能到,我们就按时上路。」
喜婆估算了下时间,道:「能到,莫约一柱香後就到吉时。」
「好。」
乔蘅唇边牵出一抹温柔得体的笑容,白皙清丽,宛如春日梨花盛开。她道:「婆婆,给我盖红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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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府坐落在平康坊的长庆街上,红喜挂檐,朱门大敞。
吹啦唢呐,宾客盈门。
喜轿落在燕府门口,乔蘅在众目注视之下,淡然自若地下了车。喜婆婆在旁边摸着汗绷着嗓子唱曲儿,乔蘅独自迈过门槛走进燕府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