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屏风高五尺,宽一丈三尺,能遮人,每扇都精心彩绘着花鸟鱼虫,各路花纹精致非常。
她走过之处,便是点点鲜红,像是红梅绽放一般。
裴瑛登时蹙起了眉,眼神愈加阴沉,显然他已经被激怒了:“这可由不得你。”
他带着不容抗拒的气息,一步一步逼近,但奈何裴明绘如今却好似吃了熊心豹子胆,竟也不听他的。
裴瑛似乎也是气极了,一伸手抓她却竟也被她逃开了,裴瑛便也抬脚追上去,她却也只与他围着这屏风兜圈子。
一时之间,裴瑛竟也没抓住她。
“站住!”
裴瑛似乎并不愿意在这个时候陪她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眉头愈加蹙了起来。
眼见自己要被抓住,裴瑛的脸色也越来越不好看,裴明绘方才慌了,连忙说道。
“哥哥若要逼我,我就撞死在柱子上!”
她不说还好,一说裴瑛顿时顿住了脚。
裴明绘起先以为自己的威胁有了作用,一回头却又撞见了他的眼睛。
她的嘴唇张了张,一种无形的恐惧如流水般缠绕而来,竟让她说不出话来。
整个屋子里的气压似乎也低了下去,阴沉沉得似乎暴雨将至。
“不是的……”
裴明绘立马捂住了嘴,这下真的害怕了,她一时气上心头不仅忤逆了兄长,甚至口不择言说了激怒兄长的话,这下子怕是真的完蛋了。
“我错了,哥哥,我不说这个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先走了,你……你先歇会儿消消气……”
她转身就跑,借着屏风的阻挡先行走了一步,可是耳边一声剧烈的声响传来,原本坚固精美的屏风应声断为数截,哗啦啦倒在地上,屋中蜉蝣不安地悠荡着。
裴明绘听闻耳边似有风声传来,她还没来的及回头,整个人瞬间便被摁着半跪在地上。
裴瑛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摁在背后,另一手强行摁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能有丝毫的动弹。
原本清而幽的冷香馥郁到令人窒息,裴明绘知道,裴瑛是发了真怒。
完蛋了。
裴明绘方才从崩溃中知道了绝望为何。
裴瑛却并不着急说话,伸手拽住自己发带的一端,微一用力,白色云纹发带便顺滑地被他取了下来。
洁白的锦缎先绕过她的拇指,仔细地又在手腕上各绕了四圈,又缠绕手掌四圈,子手背出拉过食指和中指又是两圈,而后又绕过手心缠绕住另外手指,最受斜拉住手腕固定绑好。
如此手法,就算是身负武功之人也得费一番力气,更何况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但发带却又绑得刚刚好,不会让裴明绘感到疼痛。
裴瑛将裴明绘绑好之后,方才起身,去到柜子处拉开了抽屉,自里面拿出伤药与绢布,又走回来,单膝在裴明绘身前跪下。
他垂下眼来,仔细将裴明绘鲜血淋漓的脚包扎好。
裴明绘看着裴瑛的目光落在自己脚底,一言不发。
可就在他抬起眼帘对上裴明绘的视线的时候,裴明绘一个骨冷,转身就站起来,却又被裴瑛一把拽住脚踝,生生又给拖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