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之所以没有买成衣,是因为直接买衣服的价格是布料的两倍,再加上怕买的大小不合适,万一退不了岂不是花钱买教训。
面对周梅的问题,丁春艳比划了半天,才把她见过的那件衣服描述出来,不过从周梅茫然的表情中可以得出,丁春艳的形容比较抽象。
「我知道了。」陈晚拿起笔迅速在本子上画了一个大致的图案,「是这样吗?」
丁春艳不停点头:「是这样!陈晚你画得真好。」
她站近,陈晚不着痕迹地後退两步:「大嫂,你带她进屋量一下尺寸吧。」
陈晚教过周梅如何量尺寸,要记录哪些数据,陈星姐妹俩的尺寸就是周梅量的。毕竟陈星马上十六岁的大姑娘了,即便陈晚是她亲叔叔,也该注意避嫌。
周梅带上皮尺领着丁春艳进屋了,盛芳站起身:「我回去拿布料!」
陈晚画的草图给了母女俩信心,觉得他一定能做出合她们的意的衣服。
盛芳动作快,周梅量完尺寸没多久她就提着布料来了,顺便交了定金。
赵裁缝做件冬天的外衣收费是两块钱,盛芳先付了一块,问什麽时候能做好。
腊月二十二,离现在也没几天了,陈晚琢磨一下,让她们三天後来。
「男方条件怎麽样啊,你们艳艳这麽好,必须得配个更好的。」说完正事,周梅开始跟盛芳唠嗑。
「男方是部队里当兵的,家里有一个大哥和一个三妹,都结婚了。父母跟咱们一样是农民,连河大队的,听说是出了名的能干人。」盛芳也有跟周梅细说的打算,关於部队,周梅比她了解,「大梅,正连级家属能随军吗?」
陈建军是团长,据周梅了解,部队里得营级干部才有随军名额。
「这条件不错嘛,男方今年多大?」盛芳说了个二十四,周梅笑着看了看旁边害羞的丁春艳,「比艳艳大四岁,男人年纪大点好,会疼人。虽然连级不能随军,但二十四岁也年轻着呢,升到营级是迟早的事。」
盛芳显然是打听过的,听完周梅的话她点点头:「我也是这麽跟艳艳说的,只要对方踏实肯干,有上进心,两个人一起努力就行了。」
「是这个理。」周梅认同盛芳的说法,「连河大队离咱们不远,艳艳不算远嫁。」
儿行千里母担忧,女儿嫁人更是一样的道理,离得近有什麽事家里还能帮衬,要是嫁远了,一年半载不见得能回一次家。
举个例子,周家在三大队,逢年过节或平时周梅想回娘家,把家里的事安排安排就能走,寒暑假三个孩子也可以去看看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而陈晚的二姐五姐,嫁到省城,交通不便,一年最多清明丶春节回来两趟,每次得提前好久做准备,来了住不上两晚就得说再见。
当然前提是除了远近,其他条件一样。若是丁春艳分别相看了省城的工人与邻队的农民,在这样的差距之下,远近的因素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我记得陈晚好像比艳艳小一岁,你怎麽打算的?」盛芳没有压低嗓门,陈晚在屋里听见了她的话,立马走到门背後把耳朵贴到门上试图得知周梅的回答。
可千万别说有给他相看的想法。
「还能怎麽打算,陈晚再过半年高考,考完还有四年大学,怎麽也得等他读完大学以後了。」周梅不焦心陈晚的婚姻大事,她觉得以陈晚的条件,绝对不愁娶。
对对对,等读完大学以後,陈晚在门後恨不得给周梅鼓掌。
「怪我忘了,陈晚的确不用着急。」盛芳剥了颗胡豆放进嘴里,嚼得嘎嘣作响。
「对了,你们有男方照片吗?」周梅没有以貌取人的意思,不过是出於好奇。
「有一张。」盛芳怼怼丁春艳的胳膊,「拿出来给你周婶看看。」
丁春艳脸上飞起两片红霞,扭捏地从荷包里掏出男方的照片,周梅接过一看:「这孩子长得周正,配得上咱们艳艳!」
盛芳笑着揭女儿的底:「你是不知道,之前给艳艳说了好几个,见了人以後没一个成的,问她为啥她也不说。现在我算是清楚了,嫌人家长得不好看呢。」
「妈!」丁春艳不依,盛芳笑得更厉害:「瞧瞧,还不让人说了。」
「喜欢长得好看的怎麽了,不是随了你吗?你当初不也是因为你家老丁长得好才选的他。」周梅打趣盛芳,两人是前後嫁进平安村的,盛芳比周梅大不到一岁,平日里习惯了这麽说话。
「你这张嘴,真是说不过你。」盛芳老脸一红,「不跟你说了,我回去做红豆腐去了,你今年做红豆腐了吗,没做等会我给你送点过来?」
「做了的,我还做了豆豉,你装点走?」
盛芳摆手拒绝,做红豆腐跟豆豉是村里冬天的传统,只要家里的女人不懒,基本都会坐上一两坛子,够吃到来年夏天。
母女俩心满意足地走了,陈晚出屋打开盛芳提来的袋子,里面是一种类似於毛呢的面料,手感厚重,用来做大衣倒是不错。
「大嫂,这是盛大娘给我的定金。」陈晚将那一块钱递给周梅,一直花他们的钱让陈晚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哪能收你的钱,给你的定金你自己拿着就是。」周梅把钱推回去,「我不要。」
在钱的方面陈晚争不过周梅,那一块钱到底是进了他的荷包。陈晚暗暗把周梅他们的好记在心里,等以後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