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喧走了過來。
韓成鳴一把抓住他的手掌,唇瓣翕動。
…師兄啊,我已滿身污泥萬人唾罵,你卻依舊那樣乾淨。
我不甘心。
…
韓成鳴的屍體愴然倒地,濃郁的血從他身下湧出,爬上秦顧的靴子。
與此同時,無垢仙尊的恩賜一刻不停留地收回,撕裂身體的痛楚捲土重來,伴隨強行突破境界的反噬。
秦顧粗重地喘息著,目光轉向石壁之上的晏白朮。
胸口藏著的符籙正在抖動,卻沒有燃燒,秦顧猜測這是青狸兄弟二人在提醒他,支援來了。
緊繃到極致的神經隱有鬆懈,眼前一陣一陣地發昏。
但是還不行,他咬緊牙關,橫秋指向晏白朮。
晏白朮挑了挑眉,拿不準秦顧是強撐或是真的還有後手。
方才那爆裂的靈力太過恐怖,這麼多年,還沒有誰讓他感到死亡如此接近。
韓成鳴已死,晏白朮不想以身試險。
鴉群將他包裹起來,晏白朮故技重施,身形瞬間消失。
洞穴內重歸寂靜,靜到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半晌,確認晏白朮確實是逃走而非躲藏在什麼地方伺機而動,秦顧終於鬆了口氣。
季允迎將上去,扶住秦顧不斷顫抖的手臂,幾分擔憂:「師兄…」
他早看出來那蓬勃的靈力不屬於秦顧。
秦顧虛弱地笑了笑,抬眼便注意到季允眉峰的傷痕,像是美玉微瑕。
他勉強伸手,想要用靈力為季允治療,季允卻渾身一僵,偏頭躲了過去。
秦顧的手停在半空,又緩緩收了回去。
罷了。他咳嗽幾聲,感到喉間血氣上涌,卻連重咽下的力氣也沒有。
雁衫聽
季允的臉上糾結掙扎交錯,幾次想要開口辯解,卻發現秦顧已經收回目光不再看他,又有些委屈。
他絕不是抗拒秦顧的靠近,但是秦顧伸手過來時,有一道本能在迫使他的身體做出逃離的反應。
秦顧突然喚道:「小允…」
季允立刻湊近幾步,等待秦顧的吩咐。
他等了等,卻沒等到後半句話,只看見青年的身子像狂風吹起的枯葉,劇烈地顫抖起來。
一邊抖,大口的鮮血一邊從他唇舌之間噴出。